徐禹珂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彎下腰。
程雨棲看到他彎腰在雪地裏搓了個圓圓的雪球,又拿在手裏掂了掂、緊了緊。
雪球以拋物弧線運動,向她砸過來。
程雨棲瞠目,他他怎麼還打人呢?
事發突然,她一時忘記閃躲,隻傻乎乎地抱住腦袋站以待斃。
雪球在她腳邊炸開,砸得四分五裂。
徐禹珂邁開步子向她走過來,靴子踩著積雪窸窸窣窣,他低下頭,沉沉的笑出聲:“抱歉,叔叔技術不好,沒瞄準。”
意識到被耍,程雨棲一時腦昏,以下犯了上。
她從地上胡亂抓了把雪,撒了過去。
徐禹珂他倒是反應敏捷,往後接連退兩步,腦袋往左偏側,細微的雪粒散亂在寒風中,隻有很少幾粒擦過他的側臉,融化在眼皮上。
他在風中喊:“嗯,還是我們棲棲比較有策略。”
程雨棲搓圓一個雪球,揉在手裏,繼續做出砸他的模樣,卻在他拉上羽絨服帽子的遮擋的時候,突然轉過身,用盡全力往別墅花圃裏砸去。
她背對著他,發泄般地喊出胸腔:“我不會想回來了。”
“爸爸,我不會再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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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是一座鄰海城市。
這裏的人以出海捕撈為生,海風吹得漁民皮膚黝黑,更顯民風淳樸。
其實,比起它發達的漁業資源更廣為人知的是——
這裏有所全省乃至全國來說,都名聲響亮的星級高中。
程雨棲是真的沒有想到,徐禹珂會帶她來這所學校,見學校的校長。
錢校長待學生和藹親切,親自和程雨棲坐下來聊了聊。
秘書拿一次性紙杯倒了兩杯水擺在他們麵前,錢校長眯起眼:“聽小徐說,你初中成績不錯。”
程雨棲實話實說:“嗯。”
她不妄自菲薄,也不驕傲自滿,在汲邇私立學校,小學六年加初中三年,她常年位於年級前十,說一句成績不錯並不為過。
“中考是考了多少分?”
還要問中考成績嗎?
不是做份高一學生期末考試的卷子,就行了嗎?
程雨棲的眉心迅速皺了一下,唇部線條開始拉直。
她開始暗自悔恨。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交白卷??
見她麵露為難,徐禹珂緩聲開導了她一下:“棲棲,港城中考的試卷雖然與虞城不太一樣,但這邊也要了解一下你在虞城中考的情況,作為參考。”
如果坦誠自己交白卷,錢校長肯定還得問她,為什麼要交白卷?
那麼,要解釋的東西勢必就會更多。
比如,她爸爸是如何破產的,如何音信全無的;她又是如何被人逼債的,被同學嘲笑的;徐禹珂和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她帶到港城來讀書。
程雨棲不想解釋這些,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自報了實際分數:“九……九十二。”
“幾百九十二?”
程雨棲聲音越來越小:“就、九十二。”
錢校長很有耐心地詢問:“那哪一門是九十二呢?”
丟臉丟死了。
程雨棲閉了閉眼、心一橫:“總分。”
錢校長:“”
徐禹珂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