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極度的眩暈。
田藍睜開眼的時候,人明明都躺在床上了,卻感覺天旋地轉,仿佛還要摔倒一般。就連直直映入她眼簾的天花板都變成了梵高筆下的星空,轉來轉去的酷似蚊香圈。
她懷疑自己夢遊了三個通宵又被人打了記悶棍,否則沒理由頭暈眼花成這樣,更沒理由淪落到如此境地。
身下的床板硬邦邦的,硌得她脊背都疼,絕對不是她房間的席夢思。頭頂的天花板灰撲撲的,她那有潔癖的爹媽瞧了肯定得尖叫。
就在田藍疑心到底是哪個腦袋有坑的看走眼,綁架了她這麼個不白不富也不美的社會主義幹飯人時,床下響起了聲細細的呼喊:“田藍,快點起來,食堂都要關門了。”
田藍悚然一驚,這年頭的綁匪都這麼有組織有紀律,居然還有食堂?
胃部傳來的焦灼感打斷了她的驚訝,她的身體感受到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好像深夜獨行的人終於看到了燈光一樣。
這感覺太詭異,從不節食的人缺乏類似體驗。直到她嘴裏答應著,坐起身時,田藍才敢猜測這種奇怪的感受是饑餓。
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的胳膊和腿腳,更具體點兒講是被她的意識控製的手腳。
這是雙怎樣的手啊,手掌粗糙,手指纖細,標準的跑地雞的雞爪子。
這又是兩條怎樣的腿啊,細條條,女明星夢寐以求的小鳥腿在它們麵前都成了大象腿。如果不是還有層皮包著,簡直就是骷顱架。
不用看臉,田藍也知道這具身體不屬於自己。她一個通過征兵體檢即將奔赴軍營的大學畢業生要是這體格,華夏國防事業估計也走到頭了。
看看兩條腿的長度,估計這姑娘個子還不到一米五吧,也許一米四都夠嗆。
田藍下意識地想歎氣,這是奪舍還是穿越啊。
她從小到大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一沒溺水二沒出車禍三沒看小說,想來想去她也找不到理由為何自己躺在床上睡覺也會猝死淪落到如此境地,還攤上了這麼個瘦不拉幾的小身板。
她的大長腿她的36d大胸,全沒了。就算這姑娘傾城傾國之容貌,她也歡喜不起來。
況且對麵床架掛著的鏡子裏露出的臉,明顯就是個麵無血色的黃毛丫頭。麵頰凹陷,顴骨都起來了,眼睛不小卻毫無神采,堪稱死魚眼珠子,連清秀兩個字都絕緣。
omg!
田藍懷揣著絕望的心情踩著腳踏下床,仿佛人生也在走下坡路。她往下的時候,還眼前一陣發黑,要不是她本能地抓緊把手,就直接後腦勺著地,直接game over,故事結束了。
田藍不由得一陣暴躁,簡直要當場破口大罵。
媽的,都是什麼傻逼女,節食節到把自己都虛弱成這德性,餓死了自己坑死了她。害得她好端端地要跑到這具身體上。
下鋪的姑娘趕緊伸手托她,還出口安慰她:“頭暈吧,沒事,吃過早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