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是那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硬骨頭,又或者說,是那法子實在是磨人,太難以忍受。

牢差過來稟告的時候,方才過了一刻鍾。

南摯倒是頗為驚訝,隨即跟著牢差去了牢內。

受了那麼多刑法,他都能咬緊了牙關不說,眼下這法子倒是厲害。

唐清懿也一並跟了過去,瞧見他如今精神萎靡的模樣,活像是受了什麼大難似的,在這癢刑之前,他可是抵死不說,精神都比現在要好得多,眼下卻是成了這個樣子。

那細作半睜著眼,像是連睜眼都沒了力氣,唇角還掛著幹涸的血跡。

他先是用怨毒的眼神看著南摯和唐清懿,繼而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閉上眼睛,沉重道:“我說。”

南摯看了唐清懿一眼,隨即上前道:“你可以說了。”

細作睜開眼睛,道:“是周國,我是周國人,下毒一事,是周國攝政王,毒是他交給我的,也是他吩咐我下的毒,他手上有解藥,所以覺得周國不會有事,才會這麼放心的叫我來給你們下毒。”

南摯聽他這麼說,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隻是目光淡淡的看著他,眉頭微皺。

等唐清懿再想問什麼的時候,就見那人的嘴裏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意識到他是做什麼,她想要去阻止的時候,還是晚了。

細作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如今鮮血不要命的往外湧,看起來分外恐怖。

不過舌|頭斷了也沒關係,隻要縫合的及時,這舌|頭還是能救回來的。

唐清懿有心想救救他的舌|頭,隻是他卻是將嘴裏的舌|頭往地上一吐,而後咬緊牙關,堅決不肯叫唐清懿給他醫治。

南摯在一旁瞧著,冷眼開口道:“他既然不想你醫治,你又何必白費功夫?”

“我是醫者,如何能袖手旁觀?”唐清懿還想給他醫治,隻是他實在是不願,她隻能放棄了。

那人也是鐵了心的,在自己被鬆開繩子後,就直接去撞牆,求私之心,十分堅決。

唐清懿見此,也是沒了再救的心思,救他反而是不隨他所願,幹脆就不在動手。

而細作口中所說的周國,唐清懿還是知曉一二的。

隻是那位攝政王,著實不像是他說的那種人,他就不像是那種會背地裏使陰招的人。

縱然周國的皇帝陰險,可那位攝政王卻不似他說的那般。

唐清懿是這麼猜測的,南摯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在方才細作說出是周國的皇帝時,他都不會覺得難以相信,但換做是周國的攝政王,卻是如何都叫他難以相信。

“我覺得他說的話不可信。”唐清懿先說出了這句話,此刻倒是當真是認真分析得來的。

且如今與他說話,像是全然忘了先前還一副張弓拔弩的氣氛,如今便是能在一起討論起究竟是誰吩咐的下毒了。

南摯思慮萬分,也是道:“倒是有可能是周國的皇帝,隻是,本王還是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兒的地方。”

隻是這不對勁兒的地方究竟是什麼,他卻是想了許久也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