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阿姊，謝謝你的神力，很好用，”風芷仿佛沒聽到風曦的問題，“假如巫族叛亂，我不介意用它殺幾十個巫族。鎮壓叛亂應該蠻簡單的吧？”
她看到風曦緊鎖的眉頭，又笑道：“放心吧，我和你開玩笑罷了。我不用殺巫族費力氣的，因為阿爹已經決定，為了穩定人心，他要推一個靶子出來，這樣的話，大家無處安放的恐懼和怨恨就都有發泄口了……這個靶子，當然就是毀掉月神祭的阿姊你了。不過，我不想你死。”
風芷環顧四周，把門開大一點：“阿姊，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風曦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風芷攙了攙風曦，道：“你出了門，往桂樹那邊跑，有人在那裏接應你。”
風曦推開風芷的手，深深地看了一眼風芷。
風芷卻沒再看風曦，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風曦踉蹌往桂樹行去，很奇怪的，路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失去神力的她比以前虛弱得多，沒有進食，腦袋暈乎乎的，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遮擋住她的光。
“宓、宓尋？”風曦搖了搖頭，“不對，應該還沒有到桂樹下。”
“你去那裏幹嘛？”宓尋無奈道，然後打探一番，“快，跟我來。”便拉著風曦往靈山之下走去。
“風曦，雖然你現在隻是風曦了，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宓尋邊走邊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到我家住下，花姊也在那附近，她現在生了一男一女，天天給他們講我們小時候的趣事，可盼著你過去了……”
“宓尋，最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嗎？你又怎會在此處等我？”
“略有耳聞，都是小羽告訴我的……”宓尋說著話，腳步也沒慢下來，風曦隻得小跑，“風曦，你可不能不去我家哈，不然，我娘、我哥、嫂子，還有連幽和小羽他們，都會看不起我的……”
“怎麼會？”風曦苦笑道。
“我立過誓的，要帶你回家。”宓尋停下腳步，看著風曦，認真地說。
“……你娘親她，不介意嗎？如今的我，已經是眾矢之的……”
風曦累得有些喘氣。
宓尋笑了笑：“你放心……我會把你藏好的。”
“對不起，宓尋，我不能去，”風曦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這樣吧，宓尋，你就當今天沒見到我，好嗎？這樣他們也不會嘲笑你了。”
“為什麼？”
“因為你不知道宗室的搜尋術是多麼厲害……就算瞞得了一時，就算你不在乎，你總不能不顧忌你娘親、你哥哥、花花姐姐，還有侄子侄女們……”
宓尋沒有說話，隻是走著走著就忽然定住了，像一顆風中搖擺的樹。
風曦一笑：“那麼，就此別過吧，倘若一天我回到靈山，會在黃葛樹下留信的。”
“……也好。”宓尋道。
他看著風曦果斷地和他走了相反的一條路，還是忍不住，喊道：“風曦——”
“嗯？”風曦回頭。
“你……多多保重。”
“好。”風曦應承下來，隨後再未止步，離開了靈山……
但是在風曦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其實，撇去那麼多理由，她也想自私地被堅定地選擇一次。
哪怕最終不被保護，哪怕最後她自己謝絕。
“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