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佩聞言臉色驟變, 身子輕晃,不由自主的後退了步。
“不過劉公子聰慧過人, 使得一手好計策,應該也早就想到對應之法了吧?”
阿史那奎將劉子佩的反應盡收眼底,頓時將秦蓁蓁和劉子佩之間的情況猜著了七七八八, 隻覺的心中暢快,連帶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這就不牢大皇子費心了。”劉子佩語氣生硬,兩條眉毛微微蹙起。
“突厥現在的情形不容樂觀,若是大皇子不能說服可汗加入我們, 那還是把你的智謀留在如何應對回紇上吧。”劉子佩冷嘲熱諷道。
“你!”
阿史那奎一談到賑災的物資, 頓時氣焰消了大半。
“子佩此次前來也不為別的,隻是希望大皇子盡快作出決定。”
“根據我的線人來報, 秦祿受到了女帝的急詔,很快就要動身去京城,到時候我也會隨秦家小姐一同前去, 大皇子再做決定就晚了。”
“秦府那種地方, 你居然也能安插線人進去……”阿史那奎喃喃自語。
“是本王以前小看了你。”阿史那奎定下心神, 道:“本王會盡快回複你。”
“隻是……本王雖然貴為皇子,但是在這種大事上還是得由父汗決定,本王頂多隻能相勸……”
阿史那奎隻覺得頭疼的很。
以父汗的性子, 他說的話,多半是不會聽的……
“那就想辦法讓自己能夠決定。”
劉子佩打斷他的話,深邃黝黑的眼眸直直的看向阿史那奎。
“你這是想讓我……”阿史那奎瞪大眼眸,連自稱都改成了“我”。
“子佩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
劉子佩帶上兜帽,也不因為阿史那奎的質疑而停留,徑直朝營帳門口走去。
“隻是,突厥的生死存亡,就全看大皇子怎麼做了。”
他這句話說的極輕,散落在輕柔的風中,卻被阿史那奎的靈敏耳朵聽了個清楚。
“估摸著她也要回來了,看見我不在,她怕是會多想……”
劉子佩在嘴中模糊的低喃,也不知道是說給阿史那奎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阿史那奎朝營帳門口望去,隻見劉子佩白色的衣角自帳口輕柔的劃過,然後消失不見。
“……”
他握緊了拳頭,平日裏銳利如鷹的眼眸中,頭一次出現了迷惘。
*
待秦蓁蓁回到自己的營帳時,她看到劉子佩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沉睡中的劉子佩比他醒著的時候少了幾分清冷,神情純粹安靜的像一個孩子。
他的睫毛生的極為好看,又黑又翹,如同兩隻蝴蝶停在他的眼睛上,卻絲毫不顯得女氣。
秦蓁蓁的心也被那睫毛撩撥的癢癢的。
她左看看右看看,室內並無一人,隻有隱約的樹影搖曳在地麵上。
午後,似乎具有某種特殊的魔力,能夠誘人沉淪。
她的賊膽頓時肥了不少,悄悄的伸出白嫩的手指,向劉子佩的臉上探去。
嫩黃色的水袖自她的腕上滑落,露出一節嫩白的藕臂,在微醺的日光泛著瑩潤的光澤。
她的指尖在距離劉子佩臉頰一寸的虛空中,從微薄性感的唇到俊秀的眉,隔著空氣描繪著他的容顏。
最後停滯在心心念念的黑翹睫毛上方。
秦蓁蓁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髒卻如同在打鼓一般劇烈的跳了起來。
一聲又一聲的心跳聲回蕩在耳朵裏,秦蓁蓁的指尖微微顫抖。
她猶豫再三,還是抵不住內心瘋狂滋生的邪念,手指朝那垂涎已久的睫毛輕輕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