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覺得自己沒有做壞事,可這被再三盤問和質疑不說,他還得給自己立下規矩才勉強通過了朝廷四大員的審查,得到了以私人名義經營海貿的許可。當然皇帝的麵子還是要給的,皇帝的船隊可以在市舶司統轄的任何一個港口靠岸交易,不受地域的限製;允許船隊護衛持械上船,武裝商船靠港;自外藩販運會的貨物,除了課稅外,可以自由處置等。
“陛下,可以談談船的價格了吧!”終於談妥了條件,陸秀夫擦擦臉上的汗道。他算是知道了,小皇帝不僅是治國有方,統軍有術,做買賣也定是把好手,他真不是對手,想著盡快結束這並不愉快的談話。
“可以,是按條賣,還是按堆估?”趙昺讓王德給眾人斟上新茶道。
“當然是按條算了!”陸秀夫言道。
“那朕不要了!”趙昺聽了擺擺手道。
“陛下,這又是為何啊?剛才不是說好了,要組建船隊出海,怎麼又反悔了。”陸秀夫又不明白了,疑惑地道。
“陸相你想,若是按條算,抄沒的船隻分布在廣州、泉州和明州三地,船又有新舊、大小之分。你們先要回去派員到各處清點、估價,朕也要派人一一點驗接收,再行討價還價,然後整修船隻,配齊帆纜。這一來一往隻怕沒有三五個月是完不了,那時候信風已過,還出什麼海。有這功夫朕直接到各個船場買新船,過了年就可以揚帆出海了。”趙昺喝口水與文天祥解釋道。
“陛下,新船價格高,哪裏有這些舊船便宜啊!”文天祥插嘴道。
“文相啊,新船投入是多些,但是新船一切具備,起碼三、兩年不需大的修繕,且比之舊船耐用。另外我可以馬上備貨裝船,信風一到就能出海,諸位也知海貿利潤豐厚,一次所得便可抵銷新舊船之間的差額,算起來還是新船合算的!”趙昺笑笑道。
“如此算來,還是新船合算些!”文天祥點點頭道。
“那以陛下之意,又如何打包估算呢?”陸秀夫也覺得小皇帝分析的有理,皺皺眉道。
“當下抄沒的船具體有多少、大船有多少、小船有多少,新船、舊船各有多少,我們都不知道,對不對?”趙昺問道。
“嗯,陛下說的不錯!”陸秀夫和文天祥兩人都點頭稱是道,而應節嚴和劉黻兩人卻喝著茶看聽他們掰扯,並不插言。
“既然二位都認可,那麼咱們就將所有的船放在一起,不論大小、新舊、具體多少,打包作價。若是新船、大船多,朕就賺了;若是小船、舊船多,你們就賺了。也就是咱們的機會均等,都是輸贏各一半,虧賺都得認!”趙昺將幾上的點心、水果都攏成一堆兒道。
“陛下,這怎麼行?還是一一點驗的好!”陸秀夫看著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堆在一起搖著頭道。
“是啊,還是陸相說得對,買賣要公平,誰吃了虧都不好。”文天祥點頭說道。
“你們二位也是大宋堂堂宰相,說來說去又兜回來了,落不囉嗦,行不行一句話,朕沒有功夫磨嘴皮子!”趙昺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聲伯,夕陽湖景如畫,咱們上這邊走走!”應節嚴見三人爭執不休,拉拉劉黻的衣袖說道。
“這……也好,想想上次遊湖已是十餘年前的事情了!”劉黻愣了下,立刻明白了應節嚴的意思笑笑起身離座,可還在討價還價的三個人似乎都沒發現。
“和父,陛下與兩位宰相為了幾艘船的價格爭執,如此市儈傳了出去總是不好吧!”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劉黻言道。
“嗬嗬,陛下哪裏是在討價還價,他是在消遣陸、文二位,並非真是在談買賣。陛下若是真的一意白要那些船,咱們又如何阻止的了。”應節嚴捋捋胡須笑著道。
“消遣他們?陛下真有興致,居然拿兩位當朝宰相消遣。”劉黻想想也是,不禁莞爾道。心裏卻是暗自慶幸,虧了自己沒有多嘴,否則也成了陛下消遣的對象,不過還是老頭機靈看出了其中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