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道觀的飯菜可口些, 江日月晚上吃飽饜足,回了房間刷劇,手不停撥動手上的珠串。
每一顆珠子氣場很平穩, 整體相融, 她佩戴後隻覺得心裏清靜少了雜念。
這個珠串大概也是出自佛家。
“篤篤——”是敲門聲。
“請進。”本來斜倚著椅子扶手,她緩緩坐直,看清來人後不太意外。
沈星辰提著一個鐵皮碳爐進來, 放在茶案下方, 自己坐在另一邊。
江日月瞄了眼電腦屏幕,見他還沒走,問:“有事嗎?”
“想看看你。”沈星辰眼底盈滿笑意, “我明天回沈家。”
江日月心裏沒什麼感覺,稀鬆平常:“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沈星辰點點頭, 沒說什麼你留我就不走這種話, 他手裏事太多, 能在青羊觀住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
江日月也理解他, 大家都是成年人, 沒必要過於煽情。
兩人坐在相隔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沈星辰偶爾給自己或者她添杯茶, 江日月抱著魷魚絲看著茶案上的電腦, 時不時被綜藝節目逗樂。
他就在旁邊這麼看著, 也不出聲, 眼神柔軟。
江日月本來刷劇刷到十點左右就要睡覺了, 道觀清靜容易犯困,今天愣是看到十二點多,沈星辰看了下腕表,將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
男人起身, “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吱呀——”是門關上的聲音。
男人腳步聲漸行漸遠,江日月望著門口看了許久,才抬手合上電腦屏幕。
她沒有睡覺,而是去了外麵看月亮。
夜色如水,深夜的道觀更是寒風四起。
看著沈星辰廂房的燈開了又熄,她攏了攏外套,仰頭看著天邊皎潔的明月。
旁邊有幾顆散落的星辰,圍繞在月亮旁邊。
明天會是好天氣。
江日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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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餐時就沒見到沈星辰,吃完飯江日月幫著小道士收碗筷。到了廚房小道士才想起:“江師傅,沈先生早上起來後在爐子裏給你煨了兩個紅薯,你快看看糊了沒有。”
江日月愣了一下,才坐到灶邊,用夾鉗慢慢撥弄爐灰,兩個細長勻稱的紅薯並排放在一起,表皮有些微焦,她趕緊夾到一邊。
沈星辰不在身邊她總覺得有些不習慣,又說不上來哪不習慣。
可能是坐著時沒人給她遞茶拿零食,她站在外麵吹冷風也沒人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去山上和小道士江訣一起挖筍,她還得自己拎鋤頭。
忽然有點懷念沈星辰在山上的時刻,她做什麼他都在旁邊陪著,也很少出聲,每次她回眸都能對上他的視線。
就這樣,又在山上待了一個禮拜,她打算回去了。
“江師傅不多住些時日?”老觀主問。
“不了,叨擾許久也該回去了,下次再來拜訪。”
見她去意已決,老觀主沉吟片刻,“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江師傅,稍等我一下。”
江日月點頭,站在原地和安然說話:“何旭的酬勞結了?”
“一千萬。”安然笑了笑:“直接打在道觀賬上的。”
江日月笑他:“你這是沒沾手就直接捐了出去吧,對了,既然你有渠道,那我以後捐款就打到道觀賬上,勞煩安師傅幫我一並捐給需要的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安然輕聲道:“江師傅有心了,隻是道觀捐款都是匿名的,倒是江師傅的款項……”
“匿名就可以。”江日月眉眼彎彎:“我們這種修道之人,圖這種虛名毫無用處。”
恰好這時老觀主也出來了,手中捧著厚厚一遝宣紙:“這是我連夜抄的道經,江師傅不藏拙使我受益良多,這也算投桃報李。”
江日月接過來一看,訝異道:“這不是道觀傳承的經書嗎?這可是您壓箱底的東西。”
老觀主灑脫一笑:“道觀的傳承靠得是人,而不是這一遝經書,不瞞江師傅說,我共抄了兩份,另外一份準備去青雲觀拜訪時再帶上。”
老觀主和青雲觀的老道長可謂是相識恨晚,每天都有視頻聊天,大多是製香和經書。
江日月和安然相視一笑。
小道士舍不得江日月走,每天和她嘮嗑撿蘑菇挖筍不說,近來每次做飯都是她在燒火,江日月見多識廣,兩人天南海北都聊的起來,而且他還從江日月這學了不少風水之術。
以前是恰好入門而已,現在卻有點開竅的跡象了。
小道士默然不語,準備了一大袋剝好的筍和臘肉還有各種箘幹,直接放在她後備箱,又提了一袋紅薯幹過來。
江日月有些感動,見他低著頭不想說話,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來日方長嘛小道長,過段時間說不好我又上來蹭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