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眷插了話,“二十年前,那倭人不是來打過一回麼,咱們給他們打了回去,現如今,又開始皮癢了?”
“可不能這麼說,打歸打,也不過是在外頭,咱們黎城風水寶地的,橫豎牽扯不到。”
...
一時之間七嘴八舌,消停不下來。
“大娘今日怎會突然擺放?大伯也來了?那這位是...”
尹嫻見其他女眷還尖著嗓子嚷嚷,便湊到了若梅夫人的耳邊小聲問到。
若梅夫人淺淺一笑,講身旁的男孩摟了過來。
“知夏,叫姊姊。”
那叫做知夏的小男孩眨眨眼,便乖巧的跪了下來,給尹嫻磕了一個頭,“長姊安康。”
尹嫻慌忙將孩子拉起來,讓阿鈿去拿些玩物蜜餞一類的東西送給知夏,可無奈這孩子與旁人不同,對阿鈿拿來的東西不聞不問,隻是乖巧的站在若梅夫人的身旁,一點兒也不厭倦。
“喬鬆仍在觀中...”若梅夫人臉上似乎有些難堪,“此次下山,也是見知夏大了,不能一直困在觀裏,總得出來見識見識...”
話音未落,尹嫻便瞅見了若梅夫人眼角的一抹似有似無的水汽。
“也想,求您父親,好好勸勸喬鬆,改下山了,那個人不會回來了...”
“那個人?”尹嫻還要問,已被別的女眷叫住。
“咱們尹嫻小姐現如今已經是將府的夫人了,這一下子,倒叫咱們改不過稱呼。”一位贅肉橫沉的女眷這樣腆著一張肥臉,笑道。
“諸位姨母們隻當我是嫻兒便好,不過一個稱呼。”
另一位女眷發問起來,“聽聞段大帥人中龍鳳,最擅統軍,若是真打起來了,有段將軍在,怕是輸不了吧?”
尹嫻隻是訕笑,不知如何作答,但話茬已被人接了過去。
“當年打倭人的那位將軍不也厲害,雖說退了敵,但這不自個也沒回來麼!”
想到這話不吉利,況且尹嫻還在場,那女眷慌忙打了自己一個耳刮子,“這張烏鴉嘴,段大帥自然比那位將軍強,且未必能打的起來呢。”
“前人功過暫且不提,抗敵即英雄,何必比長短強弱呢?”
若梅夫人幽幽道,談吐之間足見其高雅之氣。
那肥臉的女眷又道,“聽聞喬鬆先生與二十年前那位將軍是至交,傳聞喬鬆先生溺居文仙觀,也是因那位將軍?”
若梅夫人捧茶的雙手微微顫抖,隻是壓著內心的震動,換換將茶杯置於桌麵,抑製著不讓自己的聲音太過波動。
“傳聞而已,夫君慕道。”
“慕道還是慕其他的,夫人最清楚不過了。”
說完便同身旁人女眷捂嘴笑出了聲。
若梅夫人旁邊的知夏年紀雖小,聽不大懂,單隻覺得這些女人在欺負自己的母親,便要上前去打,幸好若梅夫人手腳快,一把將知夏攔住。
尹嫻皺了皺眉,清了清嗓子。
“今日祭祖,姨母們自重些,先賢魂魄未散,莫讓英雄黃泉之下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