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曆元封一五二年,十一月。
初冬季節,寒意森森。
“觀峰台”上北風呼嘯,景華、畢思雨身著勁裝、手持木棍,分據東西遙遙相對。王德坐在一旁繼續“修煉”,眼睛不時向場中斜瞟。
裝模作樣都不專業,真是個紈絝草包。景華暗自鄙夷一番,回轉心神對付“強敵”。
解決“防禦”問題後,少年借口天氣寒冷,外罩皮袍、內襯獸襖,手腳關節處還帶上厚厚的護墊。尋常百姓就算掄棒猛擊,對他傷害也十分有限。眼下對陣修士,多少能起點作用。
“唰......”
思索間身影晃動,畢思雨已到了麵前。景華丟開雜念,木棍迅速在左側劃出半圈,把對方的抽擊崩開。
“托!”
“托托!”
“啪!”
撞擊聲如同爆豆,連綿不絕。盡管之前準備充分,動手後兩人卻差距依舊。景華左支右絀,不時會被木棍擊中。
數日“苦練”沒帶來實力改變,隻幫少年堅定了策略。景華集中精神,一根木棍揮得呼呼作響,盡力護住胸腹以上。胳膊大腿等處難免遭襲,權當在做“抗打”訓練。
畢思雨細眉微蹙,顯然有些意外。數日不見,景家少爺又有精進,幾次必中的攻擊都被其躲開。她似乎察覺到景華的策略,腳步、身法逐漸加快,進攻更加大膽犀利。
“托托!”
“托托托!”
“啪!”
久守必失。
景華為防護要害、包裹過嚴,本就不太靈便。對方速度驟升,他立刻跟不上節奏。
“啪!啪.......”
後背、大腿連續被打,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景華好一陣齜牙。
如此下去太過被動,必須找機會反擊。少年心思電轉,手中木棍向下豎劈,生生將對手逼開。畢思雨擰腰翻腕,木棍反戳過來。景華側身急閃,迅速轉到女修後方。
畢思雨似乎用力過猛,未及回身。景華瞅準機會、側身直進,木棍反手朝對方腹部撩去。
“嗤......”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女修單足頓地,身體淩空而起,少年的木棍撩了個空。
“呼......”
惡風襲來,直奔後腦。
景華微微一驚。對方是故意賣的破綻,引誘自己上當受騙。
這當口舊力已竭、新力未生,萬般無奈下,景華連忙使出“懶驢打滾”,拚命朝旁邊躲去。
“嚓......”
少年修為不足,終究慢了半步。木棍掠過腦袋,掃中景華的右耳。一瞬之間,整個耳朵如烈火焚燒,灼熱感由耳沿蔓延開來,直傳到臉孔上,帶起陣陣麻木。
“哧哧......”
王德大聲譏笑,景華心中怒意勃發、稍一分神。
“啪!”
手臂又被擊中。景華猛然警醒,不再理會王德的騷擾,集中全力和畢思雨周旋。
“托托托托!”
雲庸眯起眼睛坐在上首,望著三個弟子間的把戲。他手捋胡須,看似在觀戰,心思卻轉到另一件事上。
景、王兩家在大街上正麵衝突,是城裏了不得的大事,早有耳目據實稟報。對王家的跋扈、貪婪,形山城上下心知肚明。王大城欺淩同門、搶奪財產,手段殊不光明,雲庸內心頗為鄙夷。
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