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鬼宗”弟子或死或逃。眼見大局已定,景華緩步來到茅屋前方。
“在下‘功勳院’景華,師兄是……”
築基男修收回法器,躬身答道:“‘樸政院’楊軍傑,師兄二字愧不敢當,景師兄不必客氣。”
楊軍傑執禮甚恭,態度十分誠懇。
景華雖在宗門名聲不顯,可對方靈武雙修,實力明擺在那兒。雖然“火雷門”以悟道先後排定輩分,但麵對戰力卓絕的同門,除去幾個親師兄弟,誰也不好意思硬充“師兄”。
景華點了點頭,沒有計較細枝末節。
“此地已然暴露,不是講話場所,我們要立即離開。”
楊軍傑頷首稱是。
剛才一場惡戰,“火雷門”有三名弟子殞命。宗門覆滅,敵方修士隨時會卷土重來,己方卻再無後援。
眾人匆匆打掃戰場,收集殘存物品。“幽鬼宗”兩名築基修士被景華所殺,他搜出法器三件,外加雜物若幹。點手喚回飯團後,大夥兒一齊上路,迅速離開巨昆城。
身處“幽鬼宗”勢力範圍,眾人無心閑談。所幸此地原屬“火雷門”,有弟子熟識道路,專揀些偏僻小徑行走。大夥兒腳不停步地,向南走了大半天,連續翻過幾座丘陵,發現一個破敗的宗祠。
天色漸黑,楊軍傑在外麵布下幾個黃色法螺,眾人依次進入宗祠歇腳。
宗祠長時間無人打理,桌麵的積灰有半寸多厚。神像坍塌隻剩半邊,牆角、桌下隨處可見蛛網、瓦礫。為掩藏形跡,眾人未起煙火,大家默默圍坐在供桌四周,思索日後的出路安排。
景華向柴紅打過招呼,開口詢問:“楊師兄,之前我被‘幽鬼宗’追殺,亡命在外沒回火雲穀。宗門近況如何?我聽人傳言,火雲穀山門大陣被破,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楊軍傑麵有慚色,聲音十分低沉。
“慚愧......當時我在被穀北防禦,不太清楚穀內詳情。先前數月,山門大陣固若金湯,‘萬劍門’、‘幽鬼宗’連番上陣,所謂的攻打更像應付差事。正月初十,大陣莫名其妙地自行瓦解,對方好像事先知道一樣,突然全力猛攻......”
楊軍傑麵部抽搐,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天場麵混亂,好多修士進來殺人放火,我們在穀內東躲西藏,實在躲不過就拚一把。聽逃難的同門說,是曲長老偷襲了掌門,自行解去護山大陣,也不知是真是假......”
“......對方人多勢眾,我數次遇險,差點就死在穀內。後來不知怎麼搞的,多數敵人朝‘藏書院’湧去,我才趁機逃了出來......”
“是這樣......”
景華微微點頭,心中若有所思。
“景師叔......”
旁邊的聚靈弟子插話道:“......聽彭師姐說,是方大長老回來,去救援肖長老、沈長老他們。對方調集人手去圍堵,結果包圍才出現漏洞......”
景華一愣:“彭師姐?”
“彭師姐之前被骨刺打中,已經不在了……”
景華搖了搖頭,繼續問道:“楊師兄,‘樸政院’中有一位梁原梁師叔,你見過沒有?”
“梁師弟……咳……梁原啊,他被派在穀後值守,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柴紅突然小聲道:“梁師叔和我,還有石師弟,一齊駐守在南邊的穀口。大陣一破,好多修士衝進來,我們就失散了……”
“石師弟?石大根?你知道他們在哪裏?”
柴紅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景華輕輕歎息,不再繼續追問。破巢之下,焉有完卵,隻能希望他們逢凶化吉,早日逃出生天。
“楊師兄,昔日我駐守天台城,被“萬劍門”、“幽鬼宗”聯手突襲,結果和秦師兄、裴師弟他們失散。我僥幸逃脫,後來一直東躲西藏,不知秦師兄他們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