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傑搖了搖頭,輕輕答道:“唉......火雲穀外的城池都不太平,武陀城甚至全軍盡墨......據我所知,隻有秦師兄、徐師姐寥寥數人安全脫身、回到宗門,別的師兄弟......我就不清楚了.......”
景華沉默片刻,轉過話題問道:“敵方勢大,躲在此處早晚會被人發覺,不是長久之計。楊師兄你們今後有何打算?”
楊軍傑苦笑道:“破陣那天,宗門有不少弟子殉難,更多人逃了出來。我們東躲西藏,想看看宗門有無起複的可能。畢竟當日情況混亂,魏掌門、肖長老都生死未卜......”
旁邊弟子插口道:“楊師叔,逃出來的還有方大長老.....據彭師姐說,好些弟子都目睹他出現,一招便擊傷‘幽鬼宗’長老......”
楊軍傑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些許神采。
“是啊......還有方大長老......可惜如今立穀郡已容不得我等。我打算周遊中南道,查訪魏掌門他們的下落。‘火雷門’立派千年,不會就此沒落,景師兄,你呢?”
“景某和家人失散,日前剛得到一點線索。我會先去尋找他們,後麵再作打算。”
“哦......”
楊軍傑難掩失望之色,垂下頭不再言語。
有“景師叔”率先表態,剩下的弟子沒了負擔,紛紛談起各自的計劃。有的要回家、有的要投親,還有的和楊軍傑一般,要遠走他鄉,或尋找宗門線索、或轉作散修。
鬥轉星移,天色微明。
“火雷門”修士各自起身。他們離開宗祠,相互珍重道別。
望著遠去的同門,景華不禁感歎。
世事無常,貌似強大的“火雷門”,轉眼間分崩離析。強如魏青峰、方正陽,也難以挽回頹勢。若非事先有了去意,自己留在火雲穀福禍難料。
眼下宗門覆滅,倒省去不少麻煩。二老已在東海道安家,自己應盡快趕去彙合。從巨昆城去東海道,最便捷的方法是走水路。
想到這裏,景華不再耽擱。他稍稍改扮行裝,朝著最近的碼頭趕去。
******************
南疆道滇洲,綠蘿村。
全村老少靜悄悄跪倒一片,偶有孩童啼哭,立刻被父母用衣角塞住嘴巴。村口站著一名高挑女修,她臉孔狹長、目光陰冷,手執一副畫卷。
“看清楚了,是他嗎?”
村長李老根跪在地上,頭如搗蒜額角濺血。
“是......是......啟稟上仙,正是這位武師大人。他聽說野獸異動,後來往蒼莽山去了......”
女修冷冷問道:“他說自己是武師?”
李老根其實記不清往事,但眼前的“上仙”心狠手辣,一言不合連殺村中幾名青壯,他哪裏敢多說半句。
“是......是他自己說的......他來自祁城,是城中的武師......”
“哼!”
張婧冷哼一聲,轉身快步離開。
她受師傅潘長歲派遣,尋訪查探“牛仲陵”的線索。忽忽數月,女修的足跡遍布南疆道北端,依舊沒有明顯進展。
張婧心中清楚。潘誌是師傅的愛子,找不到凶手,事情絕不會善罷甘休。自己稍有怠慢,回去絕對要吃苦頭。
“竹仙教”撒出人力物力,大海撈針般四出尋覓。張婧居中策應,綜合各處送來的信息,隱隱約約找到了蛛絲馬跡。
“凶犯”似乎從北往南、再從南往北走了一遭,並在“天雨秘境”長時間逗留。他一會兒姓牛、一會兒姓孔,一會兒是“大通商鋪”供奉、一會兒是祁城武師,看不起背後的麵孔。
張婧心中暗暗發狠。“牛仲陵”啊“牛仲陵”,你到底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