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老者名叫黃善棋,身材清瘦黃麵長須,他是負責禮樂、解鈴等四城事務的祭司,今日特意安排了個“有趣話題”,當然樂得多說幾句。
“......不是富、盧二位執事。‘大秦書院’指定築基弟子鬥陣,雙方各出四人,我方供奉隻要堅守陣內,支持一炷香功夫便算獲勝。結果比到最後,‘明珠殿’還傷了一個弟子......”
“啊?”
“有這等事?”
“確實有點意思......”
能坐在“政經堂”中議事的祭司,個個在齋中供職多年,對“觀月齋”的底細再了解不過。
要說元嬰真人的數量,齋中實力冠絕天下,沒有任何宗門敢正麵挑戰。但“觀月齋”低階弟子戰力平平,一直是無法回避的軟肋。
齋中對此從來不加重視,大家都對原因心知肚明,不會有人亂嚼舌根。此刻突然聽說,東海道兩大宗門敗在低階弟子手上,眾人難免有些好奇。
黃善棋將手中的玉簡分開傳閱,祭司們很快獲知事情經過。都是活了幾百年的真人,兩篇陳述話語相互對比,自然濾過無關輕重的供奉,把視線聚焦在“景華”身上。
中原道祭司萬俟羽休身材肥胖,偏生長得又高又粗,圓滾滾地好似狗熊一般。他捋著短須“嗬嗬”長笑,率先開腔道:“沒想到啊......後輩中出了個天才......嘖嘖嘖!靈武雙修,難得,難得!誰說如今後繼乏人?我看就算‘易神宗’內,此等璞玉也不多見......”
中南道祭司長孫天良又瘦又小,聞言搖了搖頭。
“靈武兼修前途不定,是機遇也是挑戰。若是銳意精進、靈武互補,自然是他的造化。但兼修既能互補、也能互傷,若是主次不分、相互牽扯,隻怕哪一路都事倍功半,到頭來一無所得......”
佘無花抬起頭來,昏花的眼神掃過長孫天良。
“人家可是大展雄威,力克‘大秦書院’、‘明珠殿’精英弟子的後輩棟梁,難道當不得‘天才’二字?”
漠北道祭司全莞杏是個美豔婦人,向來和佘無花不太對付。全氏聞言立刻反駁道:“長孫真人說的沒錯。靈武雙修的後輩修士,大宗門內或多或少都有幾個,隱身在散修中的更是不可計數。可遍數天下的元嬰真人,靈武雙修者最多不過單手之數,其中過半已銷聲匿跡多年。此路荊棘密布、困難重重,是福是禍言之尚早......”
鍾離昧搖手笑道:“扯遠了,扯遠了......這個叫‘景華’的小子未來如何,我們無須多慮。但人家確實表現突出,而且幫齋裏立了功,理應有所鼓勵。黃真人,富執事賞了些什麼,說出來大夥兒聽聽。”
黃善棋把手放在桌麵上,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富執事認為人才難得,應該破格提拔其為齋內管事,同時安排合適人選予以指點,莫使齋中流失人才。”
話音剛落,堂中便安靜下來。眾人各自盤算此事的利弊,沒有急著說話表態。
這都在黃善棋的預料之中,他、富玉蓉、佘無花加上萬俟羽休,都是“新進派”的代表人物。此次他們以“景華立功”為餌,拋出一個提議,就是想試試齋中的反應。
以景華的修為、等階,事情遠沒必要放到“政經堂”協商。賞賜什麼,富玉蓉可以一言而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