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庸僵死的情緒得以“複活”,竟一刻也停止不住。依靠靈藥的滋養調理,他的精力逐漸恢複。每日裏無所事事,他不停地思索,到底是誰在幫助自己?
“幽鬼宗”顯然不可能。如果需要刑訊拷問,他們大可直接動手,用不著這麼麻煩。
“火雷門”的同宗?通過囚犯間的簡單交流,雲庸知道宗門已毀,就算還剩下幾個,也不會記掛一名聚靈弟子。
等待最是煎熬。雲庸把至交、親友一一羅列,揀出幾個最可能的對象,逐個排查、猜測,借以消磨時間、平複情緒。日子一天天過去,雲庸自覺有些沉不住氣,耳邊似乎能心跳的“咚咚”聲。
“吱呀......”
牢門打開,一名男修走入地牢。他身著灰黑長袍,緩步來到雲庸麵前。
周圍的囚犯紛紛屏氣凝息、不敢說話,從外表判斷,對方是“幽鬼宗”聚靈弟子無疑。
雲庸心中暗暗叫苦。多少年了,“幽鬼宗”沒人理會自己。難得有機會逃出生天,節骨眼上竟然出現變故。
男修取出一竄鑰匙,不緊不慢地打開牢門。他隨手甩出一件東西,落到雲庸麵前。
“出來......”
雲庸正思索對策,眼前突然出現一根短杖。他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以往獄卒都是拳打腳踢,讓犯人快走,從未提供過手杖的待遇。
“雲堂主”雖已殘廢,但畢竟修為還在,勉強能夠顛簸著行走。
難道說來的是“自己人”?雲庸很清楚,現在是正午時分,如果對方來搭救自己,怎麼離開“幽鬼宗”分堂?總不成一路殺出去。
時間緊迫,雲庸無暇多想。雖然他修為不高,但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知道不可遲疑誤事。
雲庸彎腰撿起手杖,如往常般走出牢房,向灰衣男修賠笑施禮,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向牢門。男修跟在身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咣當!”
地牢大門再次鎖起,囚犯中有兩個反應敏銳,隱約感到不太對勁。
“幽鬼宗”對待囚犯冷酷殘暴,怎麼會無故給雲老頭手杖?但長期積威之下,他們終究不敢得罪獄卒,沒有開口詢問。
剛出地牢,雲庸的疑惑徹底解開。
地牢外的班房中,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人,其中兩個身著灰服,明顯是“幽鬼宗”弟子。所有獄卒一動不動,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雲師傅,脫下衣物!”
耳邊傳來男修低沉的聲音,雲庸一驚,顧不上計較對方的稱呼,連忙將舊衣破褲盡數除去。男修手中靈光閃動,一張符籙消失不見。
雲庸隻覺得身體發軟,如同被泡入滾燙熱水,然後不停地來回翻滾。
是“理獸符”!
雲庸的念頭才起,身上便傳來熱辣辣的疼痛。精通靈膳的修士,喜歡用其處理妖獸屍體、清潔褪毛。
水霧散去,他光亮的身體仿佛剛經過沐浴,看上去白白淨淨。隻是身上從頭到腳,半根毛發也不剩,像個油光精滑的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