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影回到明玉閣時,已是一個時辰後。
夜雖深了,可時間緊迫,書房內的三人還未離去。
“那邊如何?”上官雲澤抬起垂重的眼皮,先問出聲。
風影努力睜大渙散的眼眸,強撐著精神回,“一切如王爺所料。”
聞言,顧少卿坐直身子,驚奇的看向蕭瑾,“神了!王爺是如何知曉王妃今夜一定會拿風影下手?”
這些日子他們幾乎天天逗留楚王府,他從未見過蕭瑾和淩南依有過什麼接觸,更沒見他關注過那邊的事宜。
蕭瑾從一本文書中抬起頭,“本王雖沒出過書房,可你別忘了,這裏是楚王府,本王是楚王。”
三人對視一眼,仍然想不明白。
風影解惑道,“王爺和你們一樣,都沒有出去過,可是王妃那邊的事情在諸位離開後,屬下每日都有過來彙報,恰好王妃那邊近日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事?”顧少卿忙問。
不著痕跡的深吐一口氣息,風影道,“從翌貴妃的生辰宴回來後,王妃的一個貼身丫頭就對外稱病了,一直臥床不起。”
“一個丫頭病就病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風影搖搖頭,“是,一個丫頭病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王妃很著急,而且這些日子一直試圖偷偷派人出府,王爺猜疑王妃那邊不對勁,便命我有意疏忽大意讓王妃的人溜出府,再尾隨跟蹤,結果,我們發現王妃派出去的所有人都是入了宮。”
一場生辰宴徹底攪亂朝中局勢,現如今,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晉王陡然失去恩寵,而一直耐心蟄伏在晉王身後的齊王勢頭正盛。
一朝天子一朝臣,隨著齊王的起勢,本該水漲船高的上官府卻因上官文瀾的胡作非為成了一團漿糊。
不僅自己被齊王府休棄,還連累其父丟官卸職。
這些都發生在生辰宴中,而且事發突然,當時上官明與上官雲澤來不及應對,隻得先保住上官文瀾的性命。
可是這些事錯中複雜,上官雲澤早心中生疑,下了宮宴連夜徹查妹妹身邊的櫻桃,幾番酷刑下去,多多少少掌握到一點真實的訊息,上官雲澤串聯一番後才大致通曉了生辰宴是怎麼回事。
然而,此事與他們現在所商討的正事無關,上官雲澤到了楚王府也僅向蕭瑾透漏了幾句,麵對今夜的情況其他人自然一頭霧水。
“那丫頭的病和皇後有關?”
那個丫頭究竟如何?上官雲澤不清楚,但通過他從櫻桃那裏掌握的信息,他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個丫頭是皇後的人。
楚王妃身邊的一個小小丫頭怎麼會和皇後扯上關係?個中厲害經上官雲澤這麼一點,其他人自然也都想清楚了。
隻是這和今晚的事又有什麼關係?
不等鳳漣漪問出口,隻聽風影再道,“其實不是病,是中毒了。”
“中毒?”雙眉輕蹙,鳳漣漪略顯驚疑。
雖沒去翌貴妃的生辰宴,可那日的動靜頗大,外頭也有不少傳言,鳳漣漪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是皇後下的毒?那個丫頭是皇後安排在王妃身邊的內應?”
風影看過去,眼中透著讚賞,“鳳姑娘聰慧。”
眼波輕轉一番,鳳漣漪再道,“她是為了王妃背叛了皇後才致使自己毒發?”
“對”,風影輕歎一聲,頷首。
說到現在,上官雲澤和鳳漣漪是明白了,顧少卿卻還是不懂蕭瑾是如何精準的猜到楚王妃的心思。
他著急弄清原委,放下點著額頭的手指,插過話,“你們猜來猜去弄得我越來越糊塗了,那丫頭的毒和今夜的事到底有什麼關係?”
蕭瑾挑起不甚用心趕出來的圍巾,回想起白日在這裏的淩南依。
她的態度非同尋常,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目光也總是有意無意的探視自己的文冊。
輕哼一聲,“那丫頭都半死不活了,她還有心思過來送禮,本王可不相信她會有這個閑心。”
上官雲澤接道,“應該是皇後想打王爺的主意。”
顧少卿瞬間恍然大悟,他大笑起來,“原來如此 ,還是王爺心思縝密,這麼說來白日裏王妃並不是真心來送禮,而是有意過來打探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