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去。”
許奕輕笑著點了點頭,再度肯定道。
今日下朝時,皇城腳下鬧出來的哪一出,許奕不相信正德帝會不知道。
“太好了,太好了。”
趙守瞬間喜笑顏開、手舞足蹈起來。
試問,何人又能心甘情願被幽禁八年之久。
幽寧院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少自由。
“隻不過是短暫的出去罷了,若是賑災不力,你我可能還要重新回到這幽寧院。”
“若是不走運,或許你我二人下一地方將會是那暗無天日天牢。”
許奕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賑災是一把雙刃劍,一麵是自由,一麵是暗無天日的幽禁。
“沒事,隻要能和六爺在一起,幽寧院也好、天牢也罷,趙守都心甘情願。”
趙守臉上未見絲毫猶豫,直接脫口而出。
“行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今日你我隻管大吃大喝。”
“賑災一事,我自有章程。”
許奕甩了甩微醺的腦袋緩緩開口說道。
一場邊爐,主仆二人整整吃了半個時辰。
而那兩壇幽寧酒,也大半進了許奕的肚子。
趙守望著趴在飯桌上呼呼大睡的許奕。
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
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出來。
當真世上,哪兒還有人比他趙守要更明白許奕的不容易。
趙守緩緩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院落。
自深井中取出一桶冒著寒氣的井水。
二話不說直接將腦袋塞入冰涼的井水中。
“噗。”
片刻後,趙守猛地抬起頭,臉上冒起層層冷霧。
好似隻有這般才能壓製住酒勁使得自己清醒一些。
當趙守再度返回飯堂時,腳步已然不見闌珊。
輕輕的攙扶起許奕,將許奕送到臥房床榻上。
趙守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俯下身,褪去許奕腳上的鞋子,輕輕的為許奕蓋上被子。
凝視著睡得正香的許奕,趙守臉上綻放出最純真的笑容。
趙守,趙守,好似這一生,他活著便是為了守護沉睡中的許奕一般。
掖好被角趙守緩緩退出臥房,臨行前,眼角不經意間看見了那身蟒袍。
躡手躡腳的將蟒袍取下,這才將房門緩緩關上。
到了院外,匆匆忙忙將飯堂收拾之後。
趙守再度拿上那件蟒袍。
這一入手,手中直接傳來一陣冰涼。
趙守心中一驚,低頭細細查看。
隻見那脖領處,早已濕潤一片,且隱隱約約間有著結冰的趨勢。
“六爺哭過。”
趙守雙手摩擦著蟒袍脖領處的冰涼,喃喃自語道。
雙眼不知何時竟再度濕潤了起來。
他已經整整三年時間沒有見過許奕哭泣了。
“哭一哭也好,哭一哭也好。至少哭出來就不用這般壓抑了。”
趙守深深的抱緊手中的蟒袍,眼角不知何時竟流出了兩行清淚。
片刻後。
皎潔的月光下,幽寧院內,一人沉睡。
一人默默的清洗著那件來之不易的蟒袍。
無論是睡夢中的許奕,還是院內忙碌的趙守。
其臉上早已不複先前的壓抑。
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滿滿的包裹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