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還望燕王殿下三思啊。”
“......”
“......”
原本跪地隻顧哭喊的其餘五位老人無不紛紛起身大聲附和道。
‘老羅頭......’許奕心中默默喃喃一句。
隨即微微側首道:“先安,且先回來。”
本就未曾走遠的楊先安聞言快速折返而歸。
見楊先安歸來,六位老者眼神中無不閃過一抹放鬆之意。
許奕再度看向六位老者詢問道:“不知諸位今日為何哭訴?”
那羅鍋背的老羅頭聞言,詫異道:“燕王殿下不知?”
許奕微微搖頭道:“不知。”
“唉。”老羅頭重重歎息一聲,隨即自懷中取出一張染血紙條。
將其雙手呈於許奕,恭敬道:“還請殿下過目。”
許奕跳下馬車,在穀登雲等士卒的護衛下上前兩步接過老羅頭遞來的染血紙條。
其接過染血紙條的一瞬間,眼角餘光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老羅頭的雙手。
許奕接過染血紙條邊緩緩後退,邊細細查看。
那老羅頭所遞來的染血紙條赫然是一血書童謠。
與此同時。
老羅頭緩緩講述著自己的經曆,以及為何回來此地。
片刻後。
許奕緩緩收起血書童謠打斷道:“你方才說家中院牆上被人寫了血書?”
“那血書中說,今日若不來尋孤,今夜被屠的村子便是你們村?”
老羅頭重重點頭道:“回殿下問,正是如此。”
許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其餘五位老者問道:“你們呢?”
“也是如此。”五人聞言齊聲回答道。
許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你們想讓孤派兵守護你們的村子?亦或者出兵剿匪,好一勞永逸?”
六人聞言瞬間麵露難色。
最終還是老羅頭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回......回殿下問,我們......我們......我們當然想......當然想一勞永逸。”
“但......但現在已然午時,怕......怕是來不及了。”
許奕沉吟幾息,隨即微微點頭道:“確實是有些來不及了,然後呢?然後孤該如何救諸位於水火?”
老羅頭聞言身軀微微一顫,心中瞬間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老羅頭強行壓製住內心的不安,繼續結結巴巴道:“殿......殿下看......看那血書最後一句。”
“哦。”許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自袖擺中取出方才那份血書童謠。
再度細細地查看了起來。
這一看,便是一刻鍾之久。
一刻鍾後。
許奕將那血書童謠再度折疊妥當收入袖擺之中。
隨即擺手道:“眾將士聽令!將此六人拿下!”
話音落罷,楊先安一馬當先,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衝至老羅頭身旁。
借助著長跑的衝擊力,猛地抬起右臂一把摟住老羅頭的脖子將其摜倒在地。
短短幾息時間。
三轅青篷馬車旁的六位老者,皆被強行按壓在地。
“除了那老羅頭外,餘者皆堵住嘴巴。”
許奕扭頭看了一眼車隊外仍跪了一地的百姓,隨即下令道。
“燕......燕王殿下......燕王殿下這是作甚!!!”
被縛住雙手的老羅頭麵色漲紅地大聲怒吼道。
“作甚?”許奕冷笑一聲,隨即‘噌’地一聲拔出身旁士卒的腰刀。
刀鋒直指老羅頭的心口。
“你......你這是要作甚?!濫殺無辜嗎?!”
老羅頭感受著心口處傳來的冰涼,臉色煞白地質問道。
許奕手腕微動,撥了撥老羅頭身上那滿是補丁的衣衫。
隨即平靜道:“下次再玩這種把戲的時候激動換一身與自己談吐相搭配的衣衫。”
話音落罷。
老羅頭本就煞白的麵色,瞬間更白了幾分。
“我......我這衣衫與談吐怎......怎麼了。”
“小......小老兒也......也曾讀過書,隻......隻不過是後來......後來家道中落罷了。”
老羅頭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相比方才,此時的老羅頭結巴的更加自然無缺。
許奕笑了笑,隨即刀鋒緩緩下移,最終指向老羅頭的右手。
輕笑道:“那你這隻寫字的手又如何解釋?”
“家道中落,衣滿補丁,卻又勤學不綴?”
老羅頭聞言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那右手雖已做舊,但依舊可見常年握筆的痕跡。
老羅頭麵無血色地扭過頭去,就此徹底沉默。
若非時間太過於緊迫,許奕又行百息逼迫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