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罷,李鈺親衛心中猛然一鬆。
他一負責蹲守消息之人,有豈會知曉季於野等人的行蹤。
“屬下......屬下告退。”
如蒙大赦的親衛,鄭重抱拳行禮,隨即身子朝著地麵重重倒去。
隨後身軀翻滾,當真如李鈺所言的那般滾了出去。
待親衛滾出去後。
李鈺麵目陰沉地緩緩起身,一腳將那麵前的桌案踢翻在地。
隨即抬頭看向長安城方向。
事實上,此事即使真的深究起來,也與其毫無關係。
逼迫許奕離開燕地的計劃是長安城裏的那位製定的。
第一執行人是那曾做過上穀郡守的鄭國公季開。
實際執行人是那季家的季於野。
可以說,下洛城內發生的諸多事情。
李鈺完全毫不知情。
而使其憤怒的恰恰正是這份毫不知情造成的。
無形之中,李鈺竟有一種被隔離在外的感受。
若不是事後季於野派人送來一封書信。
恐怕其隻能依托於孫道華,才能得知下洛城內的消息。
這種感覺,當真是令李鈺有一種如鯁在喉的不適感。
“直娘賊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李鈺再度用盡全力猛地吹響那已然倒地的桌案。
‘砰!’的一聲巨響過後。
那格外厚重的桌案硬是被其踹飛兩三步有餘。
就在李鈺心頭怒火方消去兩三成之際。
那先前滾出去的親衛微微顫栗著身子再度折返了回來。
“回來作甚!”李鈺麵目陰沉地厲聲問道。
親衛強忍著心頭懼意,抱拳行禮大:“回少爺問,季於野在營寨外求見。”
“季於野?他還敢來!”
李鈺方消去的一兩成怒意,瞬間重歸胸腔。
“讓他進來!”數息後,李鈺雙眼泛紅地厲聲說道。
“遵令!”親衛急忙抱拳行禮回應一聲,隨即快速轉身朝著中軍大帳外奔去。
兩刻鍾後。
一身高八尺,身著一件黑色長衫,麵部橫肉搖擺的魁梧漢子大踏步走進了中軍大帳。
“季於野!你還敢來!看看你辦的好事!”
方一見到季於野,李鈺心頭的無名之火瞬間蹭蹭上升。
季於野聞言,視線自那被踹飛的桌案上一閃而過。
隨即麵無表情地看向李鈺。
“我做了什麼還需要向你稟報?你算哪根蔥?”季於野麵無表情地反問道。
此言一出。
李鈺心頭怒火徹底爆發。
“我算哪根蔥?”李鈺麵目陰沉地冷笑道:“老子是當朝兵馬大將軍的嫡長子!”
“當今代掌後宮的李貴妃是老子姑姑!”
“當朝太子是老子表親!”
“你說老子算哪根蔥?!”
話音落罷。
李鈺麵色陰沉地直視季於野的雙眼。
“哦。”季於野哦了一聲,隨即伸手掏了掏耳朵反問道:“說完了?”
“你!你!你!”感受著來自於季於野身上的漫不經心,李鈺再也無法控製住內心的怒火。
然而其‘你你你’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下文。
其有心發作,但奈何位於其麵前之人,卻是一出了名的混不吝。
更是深得他那位表親的信任。
“嗬。”季於野冷笑一聲,隨即緩緩開口說道:“今日某來此,隻為告訴你一件事,說完某就走,日後你便自求多福吧。”
“你!”李鈺微微一頓,隨即麵色陰沉地厲聲問道:“你什麼意思!給老子說清楚!”
季於野冷笑一聲,隨即轉身緩緩離去。
邊走邊開口說道:“閆玉山營寨被許奕剿滅了,足足丟失了價值三十六萬兩的財貨。”
“想必廣寧與寧縣也不遠了。”
“某今日離去後便會著手將營寨以及財貨搬離上穀郡。”
“日後,若是有事,某自會前來尋你。”
“好了,言盡於此,日後你自求多福吧。”
話音落罷,季於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中軍大帳。
徒留下滿臉呆滯的李鈺呆坐在失去桌案的太師椅上。
不知過了多久。
李鈺緩緩起身,口中喃喃不斷地罵道:“直娘賊的季於野!該死!當真該死!”
隨即,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地走出了中軍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