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近半。
晚霞悄落幕,華燈漸初燃。
長安城崇化坊陳府大院前。
待與陳老太爺簡單道別過後。
已然杖朝有二高齡的荀老太爺遂在荀延山、陳子元兩個小輩的攙扶下。
顫顫巍巍地登上一輛滿是古色古香的馬車。
“公瑾兄。”
“長夜漫漫,還請慢行。”
待荀老太爺身影徹底消失於滿是古色古香的馬車內後。
手持紫竹杖立身於陳府正門前的陳老太爺忽然緩緩走下台階。
隨即眼眶略有些泛紅地麵朝前方馬車車廂顫顫巍巍地拱了拱手。
滿是古色古香的馬車車廂內。
荀老太爺聞言不由得顫顫巍巍地挑起車窗紗簾。
隨即滿臉釋懷之色地望向立身於車窗外的陳老太爺。
“延昌兄。”
“多多保重。”
荀老太爺顫顫巍巍地拱了拱手,隨即滿臉釋懷之色地輕笑道。
“他日路上若是得遇。”
“你我兄弟二人當一醉方休。”
陳老太爺聞言眼眶略有些許濕潤地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滿是鄭重地開口說道。
“還是莫要那麼早便相遇的好。”
荀老太爺聞言不由得微微一頓,隨即滿臉嚴肅之色地開口說道。
“延昌兄。”
“多多保重。”
“荀某且先行告辭。”
話音落罷不待陳老太爺再多言語。
車廂內的荀老太爺便已然再度顫顫巍巍地拱了拱手,隨即緩緩放下懸於一側的車簾。
十餘息後。
滿是古色古香的馬車不徐不疾地駛離了陳府大院正門。
隨後不徐不疾地沒入前方蒙蒙夜色之中。
‘公瑾兄。’
‘一路走好。’
待滿是古色古香的馬車徹底沒入前方蒙蒙夜色中再也尋不到絲毫蹤跡後。
凝視著前方蒙蒙夜色久久未曾回神的陳老太爺忽然滿是意味難明地重重歎息一聲。
“爺爺緣何歎息?”
陳子元默默自前方折返至陳老太爺身旁一側。
聞及陳老太爺滿是意味難明的歎息聲後不由得輕聲開口問道。
“無事。”
“走吧,回去吧。”
陳老太爺聞言不置可否地微微搖了搖頭。
隨即轉身顫顫巍巍地朝著陳府正門行去。
陳子元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攙扶著陳老太爺。
近半刻鍾後。
陳老太爺在陳子元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行至陳府大院內。
方一行至陳府大院內。
陳老太爺好似忽然想到什麼般,遂不由得微微抬首望向攙扶著自身的陳子元。
“你父尚未歸?”
陳老太爺微微一頓,隨即緩緩開口問道。
“爺爺莫非忘了。”
“今日乃曹尚書六十大壽。”
“前些日子曹尚書還曾親自登門遞上請柬。”
陳子元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不由得輕聲開口反問道。
“倒是忘了這一茬了。”
陳老太爺聞言腳步不由得微微一頓,隨即不置可否地微微搖了搖頭。
“許是爺爺近些時日太過於操勞。”
“這才忘了今日乃曹尚書六十大壽一事。”
陳子元聞言不由得輕笑著找補道。
“你呀你。”
陳老太爺聞言啞然失笑一聲,隨即再度朝著前方蒙蒙夜色緩緩而行。
“且先不提此事了。”
“今日你與荀家那小子相談的如何?”
陳老太爺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隨即岔開話題道。
“孫兒與延山兄今日倒也算得上是相談甚歡。”
陳子元聞言不由得微微一頓,隨即不徐不疾地如實回答道。
潁川荀氏一族與潁川陳氏一族雖同為潁川郡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
但潁川荀氏一族與潁川陳氏一族嫡脈子弟卻皆未曾定居於潁川郡郡城陽翟城。
反而是皆定居於各自的祖地。
如潁川荀氏一族嫡脈子弟皆定居於祖地潁陰城。
而潁川陳氏一族嫡脈子弟則皆定居於祖地許縣。
也正因此。
潁川荀氏一族與潁川陳氏一族雖同為潁川郡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
但兩家嫡脈子弟在未曾出仕前卻是少有過於密切的往來。
“相談甚歡便好。”
“相談甚歡便好。”
陳老太爺聞言略有些許感慨地緩緩開口說道。
“爺爺緣何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