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潤耐著性子在他懷裏動了動, 找到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著,繼續看公式。
江懿可能意識到明天要考試,老老實實地在後麵摟著他, 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事兒也沒幹。
許子潤背了十幾頁,眼皮越來越沉, 越來越沉……
最後終於撐不住, 腦袋一歪, 睡著了。
早上他是被江懿叫醒的。
這人也沒起,就撐著下巴躺在一邊看他,眼睛直勾勾的, 許子潤嚇得瞬間清醒了。
“你看我幹什麼?”
江懿移開視線, 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有嗎?”
許子潤這才意識到,他昨天在江懿床上睡了一晚上, 也不知道江懿什麼時候醒的,燈了關。
他有些不好意思, 宿舍的單人床不大, 他平時睡著伸胳膊伸腿剛好夠。
江懿自己睡都勉勉強強,擠了個他,這一晚上也不知道怎麼睡的。
越想越覺得他在江懿床上霸占一宿的行為不好,洗臉的時候許子潤忍不住和他說:“下次我如果在你床上睡著了, 你就叫醒我,我回去睡。不然你去我床上睡也行。”
江懿正在刷牙,困得眼皮耷著,懶散地靠在一邊。
聞言挑了下眉,奇特的技能,嘴裏有牙膏說話也口齒清晰的:“為什麼?”
許子潤擦幹淨臉, 看向他:“你不嫌擠嗎?”
江懿伸手拿掉他鼻尖上落的一個小絨毛,反問:“你嫌擠?”
許子潤搖頭:“我昨天睡得挺好的。”
寢室供暖一般,還不許用電熱毯,他自己睡的時候灌熱水袋,一到後半夜就開始冷。
但昨天可能因為挨著體溫偏高的江懿,他睡的又暖和又舒服。
“那不就得了,”江懿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又往下按了按,往旁邊一推,自己占著洗手台,“我比你睡的還好。”
許子潤聽他這麼說,有點懷疑:“你連身都翻不了,怎麼睡得好。”
江懿吐掉牙膏沫,漱口,不緊不慢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沒翻身?”
許子潤比劃了一下床的寬:“我占這麼大,你占這麼大,你怎麼翻身,你一翻身我就掉地上了。”
江懿“哦”了聲,不大正經地說:“我抱著你翻的身,你不知道?”
許子潤:“……”
我睡著了我知道什麼。
所以這一晚上他一直像個粽子一樣被抱來抱去?
收拾完,許子潤和江懿罕見地在樓梯口等胡驚風和於思。
看見人,許子潤抬手喊了聲:“去哪吃?”
今天考試,八點開考,允許八點之前隨便到校。
沒有門禁,可以出去吃。
胡驚風整了整書包:“我都可以。”
於思跟著點頭:“我也是。”
許子潤看向江懿:“你呢?”
江懿看了他一眼,隨意地說:“聽你的。”
許子潤想了想:“出去吃吧,去吃那家早餐。”
幾個人都沒意見,兩兩一排外校外晃。
“不知道這次能考什麼樣,”於思被凍得吸了吸鼻子,“我聽班長說題可能特別難。”
許子潤吃一塹長一智,穿的外套很厚,伸手握住於思給他捂手:“神經病麼,出那麼難有什麼好處。”
於思小辮兒一翹一翹的,也很憤慨:“好像是要激發我們的鬥誌,我要是沒考好,別說鬥誌了,活著的意誌都沒了!”
許子潤深以為然。
早餐店人正是多的時候,於思眼疾手快地搶了一個三人小桌,又跑一邊拽了個椅子,坐在原地招呼他們:“擠一擠就夠了。”
胡驚風問了他想吃的,幫他買。
一頓飯擠著吃,倒也吃的暖和。
吃完飯,還剩四十多分鍾開考,幾個人沒著急,慢悠悠地往回晃。
“我要去買幾支黑筆,”胡驚風大學霸日常用光黑筆,每次還都隻買兩支,“你們買嗎?”
“不買,”許子潤搖頭,雙手揣兜,看著他,“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聽胡驚風提起,於思才發現他忘帶筆袋了,慌慌張張地跟著一起去了。
許子潤和江懿站在原地等著,沒一會兒許子潤覺得冷,就站著往旁邊蹦,一蹦一跳當取暖了。
蹦到離江懿幾米遠的地方時,他聽見了一聲“許子潤?”。
左凱源從後麵的小吃店裏走出來,吊著眼睛上下看他:“又自己出來的?膽子挺大啊!你那個高個子同學呢?是不是受不了你跑了?”
許子潤臉上的輕鬆瞬間消失,下意識擋在江懿前麵,冷冷地看向他。
左凱源這次身邊隻有一個耳朵上別了個大十字架的小弟,氣勢上就比上次矮了一大截。
“這麼長時間不見,怎麼連句話都沒有?你蔣闖哥不在,不寂寞嗎?啊————”
一聲本應怪腔怪調的“啊?”,被一腳踢飛後無限拉長成一聲慘叫。
許子潤愣愣地看著江懿若無其事地收回腿,擋在他麵前,垂眼看向地上慘叫的左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