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著妖塔,留在人間必成禍患。”
“師父可是要將這塔買下?”
“不管是精怪還是著妖塔,都留不得人間。”君浮麵色凝重起來,本以為此番來人間隻需將君艾拖開樂虛幾日便可,沒想到還真遇上了需要他出手的事。
天規有言,天界眾仙不得插手人間之事,尤其不得插手人界生死。若因故不得不插手,則需將緣由稟告天帝,待天帝定奪。
偏偏這女子咬定要交易之人為她殺了仇家,此刻天帝又在樂虛赴宴,他想要私下插手此事確是有些為難。
君艾明白事情的利害,卻不了解君浮心中的顧慮,聽到他的話不由分說就將他拉到了賣塔女子的麵前。
“我想買你的塔。”
那女子緩緩抬起頭,蒼白的麵色在夜裏顯得有幾分恐怖。看見說話的人不過十幾歲的模樣,心下有幾分懷疑她是否接的下自己開的價。
指了指麵前的紙,“你可買得起?”
“這有何難?這世上還沒有我師父殺不了的人。”
君浮聞言輕咳了一聲,她才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有幾分不妥。那女子順著聲音抬眸看去,這才發現站在她身邊的人。
衣冠楚楚,眉清目秀,身旁無武器傍身,哪裏像是能殺人的模樣?倒像個白麵書生。
“你的仇人是誰?”
“姑娘且去別處逛逛吧,我在此數月都未有勇士接下此單,二位怕也難辦到。我瞧二位不染世事的樣子,想來是還不知這世道的險惡,兩位尚且年輕,還是不要惹這番麻煩得好。”
看到她眼中的悲憫,君艾一時不知該覺可笑還是同情,不染世事是真,至於年齡,自己都夠當她的祖先了吧。
不過聽她的語氣,數月未有人能接下此單,這仇家想來也是個難得罪的。
“姑娘還未說,就將我二人拒之門外,可有違交易之道。既是數月未能有人接下,便告知我們那仇人是誰又有何妨?”
女子猶豫了片刻,才將仇人的身份緩緩道出,“是大梁國皇帝的寵妃,陳貴妃。”
君艾了然,“原是皇帝的寵妃,怪不得大夥都不想惹這麻煩。不過,這鬼市之中應該也多得是不懼皇權的江湖人士,還有神仙妖魔,怎的都未接下此單?”
“神仙妖魔哪裏會看得上我這凡人所售之物?至於那些江湖術士,並未畏懼皇權,他們真正怕的,是那陳貴妃。那是個妖妃啊!”提起此事,女子眼中滿是憤恨,悲戚之中卻也夾雜著深深的無奈。
“妖妃?!”君艾驚道。
“我大姐曾親眼見到她殺人取心,這才給我全家引來滅門之禍。那皇帝被她用妖法迷惑,由著她禍亂朝綱毒害忠臣,如今朝野內外人人自危,皆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大梁一片混亂,恐毀於妖妃之手啊!”
本以為她隻是憤恨仇家才稱之為妖,沒想到竟真是妖孽禍國。
“你大姐又是何人?如何見她殺人取心?若是窺得她的秘密才被滅門,那她為何不在發現你大姐之時便殺她滅口?”如此大費周章地再去滅她滿門,豈非要冒更大風險?招人懷疑又留漏網之魚,這智商真真是給她們妖精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