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妖豔的桑絕花自桑絕穀綻開,紅色的液體自根莖慢慢向上流去,腹上枝葉,將白色的花瓣染的通紅。
那紅色暗得發黑,在朦朧的夜色下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主人。”
“嗯。”
藍衣的男子拿出個琉璃瓶,將那絲絲光芒收集進去。
“您提前出來,可是大事已成?”
失去光芒的桑絕花即刻枯萎,那縷晶瑩在琉璃瓶中流動著,與他說著話。
“還差一些。”男子凝著眉,對著瓶子若有所思。“你先修養一陣子,樂虛那個蓬艾精,你以後就不要動了。”
“為什麼?”瓶中的晶瑩似乎有些躁動起來,“她的身份足以撼動天魔兩界,若利用得當,對我們大業是極有幫助的。”
“正因為她的身份特殊,才不得不謹慎對待。需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一著不慎,極有可能會毀了我們的大業。”男子訓斥道,“近日鬼市在著人在調查什麼,據探子來報,說是與她有關。”
“鬼王會不知道她的身份?……還是說……她還有什麼別的秘密?”
“有人見她手持青鱗鞭,身戴虛空石,還喝光了鬼王幾十壇的萬年好酒……想來,這鬼王對她也是十分喜愛。”
“鬼王?他不是鍾情於他師父青翎嗎?”
男子目光飄向遙遠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才將瓶子放進袖中,禦風離去。
君艾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才清醒過來,睜開眼時見是李萱在她身側照顧她。
“這是淩波殿?我怎麼回來了?”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鬼市的聞星樓,她記得自己喝了胡一多的萬年佳釀,夠來兩人越喝越開心,胡一多幹脆把自己收藏了幾萬年的美酒通通拿出來給她品嚐。
再後來……
君艾錘了捶頭,果然是上萬年的東西,迷迷糊糊間被抬回樂虛山都沒感覺。
“師兄把你帶回來的。怎麼樣,睡了半個多月,餓壞了吧?”
“半個多月?!”君艾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我師父呢?”
“他去天界了,說是人間出了亂子,需要跟天帝彙報一聲。他說你喝光了鬼王的萬年美酒,可是真的?”
“我是喝了些酒不假,但不至於喝光吧......”君艾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她記得她當時和胡一多打了起來,後來被他喂了口酒。
那萬年美酒色澤晶瑩,味道香甜。胡一多誇她是品酒是我行家,拿來了好些酒給她品嚐......
然後呢......
然後發生了什麼?
君艾錘了錘腦袋,頭疼至極,難不成她真將他的美酒全都喝光了?
想來他也喝了不少,不然以他那錙銖必較的性子,若是清醒定會與她算個清楚,才不會就這麼放她回來。
李萱看她呆滯,在她麵前晃了晃手喚她回神。
“師父叫你醒了以後去找他一趟,你若是不舒服,就緩些時候再去,那邊我先替你去回稟了。”
“師祖?”君艾愣住,這位師祖自她化為人形以來不過才與她見過一次,與她著實算不上熟絡。這昨日無來、近日無往的,怎麼突然想起她這個沒有存在感的徒孫了?
“不用了,師祖好容易要見我一回,我一個小輩這麼讓他等著也不太好。”
撐著沉重的腦袋從床上爬起,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去了樂弘殿。
宴伍道一襲白色道袍端坐在正殿,與側位上的人談論著什麼,時不時還露出絲絲笑意。
見君艾進殿,才斂了神情。
“小艾給師祖請安。”
“嗯。這位是天界的司命星君。”
君艾朝他做了個揖,“拜見司命星君。”
司命抬手,“你不必與我客套,叫我司命就好。”
“司命星君此番過來是為樂虛眾人查看命格,叫你前來,是因你師父的命格發生了些變動。”
“我師父?他怎麼了?”
“你既拜入君浮門下,有些事情也不必再瞞你。可有人與你提起過,你師父的前世今生?”
君艾搖搖頭,“不曾。”
“你師父本是天界上神,北邙帝君之子,因犯過錯被罰下界。我受師妹所托收他為徒,助他早日回歸神位。而你,之所以能拜入他的門下,受他照料教導,也是因果使然。”
君艾似懂非懂,“師祖的意思是,我與師父早就相識?”
“確是有些淵源,正因如此,君浮此番劫難唯有你可解。”
“劫難?!”
“此次與你師父下山,你也應當注意到了,他的功力明顯下降。”
君艾回想起他去桑絕穀救她時的場景,以他原本的功力,不可能躲不過陳香萍那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