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都知道。”
也是,他對她的種種心思一向來得直白,從未遮遮掩掩,她又怎會猜不到?
“這珠子,你若是送我,我便留下。你若隻為提醒我欠你的條件,那我今日便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答應你的條件,隻要我能做,我便會盡力兌現。但你若盡提些我做不到的事,我也無能為力。”
她的話說的極為犀利,臉上卻始終掛著從容的笑。
衍息珠的光芒照射進雪地,四處一片閃閃的亮光,刺得他眼睛發痛。
“罷了,你明知我不會強求你做任何事。”
青翎伸手接過珠子,“長生根也隻能保你魔界萬年,你將衍息珠給我,萬年以後你預備如何?”
寂塵笑笑,“若你我都活的過萬年,那萬年之後,我說不定還會找你將它討回來。”
明明是一句玩笑話,青翎卻覺著瘮得慌。
她忽而想起在鬼市,寂塵曾上十階找到胡一多求取耆尾草,胡一多那雙赤色的眸子不會窺錯,他相殺他的母親朝鴟。
難道他當真是瘋癲了?!
他為什麼覺得他們活不過萬年?是誰活不過萬年?是他?還是她?
扣了扣手心,將衍息珠收好,“屆時塑魂之術重見天日,我向你討的,可會僅僅是三個條件。”
寂塵輕笑,“你比過去精明許多。”
“人都說吃一線長一智,我吃了這麼多虧,若不學聰明點,可沒人會給我第四條命。不過你將衍息珠給我,興許萬年以後真用得上也說不定。”
聽到塑魂之術,君浮這才明了這珠子的來曆。
寂蘿深知此次青翎辦宴的目的,酒過三巡便拉著李萱想要躲開。君浮也是明白人,沒過片刻便尋了借口跟著離開。
“你……可還恨我?”
院中四下無人,仿佛雪花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靜得可怕,他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句話,他怕她恨他,更怕她不恨。
“人生須臾,何苦要將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怨恨上呢?我恨,害我的人就會死嗎?還是我不恨,她們就會過的有多幸福?”青翎頓了頓,“寂塵,你還不明白嗎?你錯的從來不是推開我,也從來不是娶了公孫成染,更不是令我死在東海之濱。作為一個男人,你無法處理好權勢,親情和愛情,你深處高位,就必定要權衡利弊,這是你根深蒂固睡也改變不了的本能。縱然你覺得與我錯過十分可惜,再來一次,你還是不會讓我成為你的魔後。因為你的魔後,是整個魔宮的魔後,是整個魔界的魔後,從來都不是你自己的。你問我恨不恨你,有什麼好恨的?你連你自己的人生都做不得主,我該感謝你,放了我一馬,讓我脫離了你們的那些是是非非。”
“不是這樣的!”他身不由己,從來不是為了那些所謂的權勢。寂塵緊閉雙眼鎖緊眉頭,終究沒將真相說出口。
重來一次,他們都變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