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這些年對她可有怨恨?”青翎詢問著他,著語氣並非質問,而是真正的尋求一個回答。
“比起她,我更怨恨我自己。那被嫉妒蒙了心塵的我,一如今日被仇恨蒙蔽雙眼的你。青翎,我不希望你眼中再見不到這世間的美好。這正是我想要阻攔你的原因。
至於朝鴟,你隻見到她成為魔後尊後,風光無限,卻不知她著萬年來一直在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價。你離開後,幽冥詭樓由我掌管,當年的我對她的怨恨並不亞於今日的你,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我親帶詭樓殘餘力量對其圍追堵截,數次將其重傷,我有無數次機會將她殺死,但我沒有。
我要她活著,千年萬年地過著這亡命天涯的日子。
青許也是恨極了她的,將她驅逐鴟吻山的做法,倒真是令我吃了一驚。他許是不忍殺她,卻咽不下這口氣,非要讓她付出點沉重的代價。
被唯一的庇護之地驅逐的她不得不逃往魔界,然彼年魔界之徒對待外來者的態度與今日之友善截然相反,她在牢獄之中吃了不少的苦頭,直至老魔君大病一場,她才有機會以醫治之名從獄中離開。後來魔宮中的勾心鬥角,她雖是勝出者,卻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她為爬上魔後之位,不得不要一個孩子。奈何老魔君心係綃芙,縱然醉酒錯亂,也不肯動她半分。她不得不去尋求別的法子。”
“所以她就拿來了別人的孩子?”
胡一多搖頭,“不,在此之前,她曾懷過一個孩子,卻未能留下。”
“誰的?”
“寂宗的。”
青翎了然,怪不得呢,她對宗王的那兩個孩子比對自己的還要好上許多,許是觸景傷情,也時常會想起自己的孩子吧。
“後來老魔君突然離去,剩下這孤兒寡母自然難敵魔界眾多魔臣的虎視眈眈,那開始的三百多年,都是事事不由己的傀儡罷了。直至寂塵稍大,這狀況才逐漸有所好轉。後來與上溪聯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早知寂塵會生出魔根,她怕是也不會如此執著。
後來寂塵即位,魔根護持,眾心所歸,她卻被自己的兒子囚禁在夼妁之境數百年。如今那寂塵更是為了你再次囚禁了她。算計了上萬年,最終還是空手而歸,連自由都不剩,這下場於她而言已是慘痛。”
可這些仍難解她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她數次出手加害,她,胡一多,寂塵,寂蘿就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還有那幽冥詭樓枉死的樓徒,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呢?她今日這般下場,又如何能夠你補因她的私心而死的人們?
況且,她二人之間,還隔著綃芙的仇。
如今就算要她付出生命,也是便宜了她,青翎深吸一口氣,她一定會叫她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這魔界的一切,本就該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