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經是五天後。
顧初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兩眼空洞地看著蒼白的天花板。
譚言鈞坐在床邊,將剛煲好的雞湯倒出來放溫。
“你身體還沒恢複好又受了風寒,加上子宮大出血,差點就燒成腦膜炎了……你自己是醫生不知道要怎麼照顧自己嗎?”
他歎氣道,看向顧初的眸子無奈又心疼。
顧初不說話,幹燥開裂的嘴唇蒼白無華,整個人憔悴不堪。
“前幾天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我找上門發現你已經搬家……是為了躲我還是躲陸少宴?就算不喜歡我,我們好歹也是朋友,同事……難道我保持距離地對你好都不能接受嗎?”譚言鈞聲音低微了下來,帶著一絲無力。
顧初空洞的眼眸晃了晃,呆滯地轉眸看向床榻邊的大男孩。
“我媽呢?”她沙啞問道,咽喉腫痛,吐字艱難。
譚言鈞頓了頓,連忙拿起旁邊櫃子上的東西放到床邊。
“阿姨在呢,我把上麵的髒東西都清理幹淨了,靈位牌也找木匠用特製膠粘好,雖然……還有裂痕,但好歹阿姨的名字還清晰……”他耐心說道。
顧初看著那已經粘粘好的靈位牌,憔悴虛弱的眉眼湧出一抹澀痛。
“譚言鈞,謝謝你。”她誠摯說道,眸光氤氳。
對陸少宴而言,她用七年時間獻出了自己的全部,她不欠他任何。
但對譚言鈞而言,她努力保持距離不想欠他,卻始終欠了他。
一個心死之人,要如何償還?
眼見顧初眼中疲態盡顯,陸少宴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要如何調節她的心情,幹脆打開病房中的牆壁電視,想著讓她看看節目轉移注意力。
但電視中跳出的本地新聞,卻讓兩人都神情一頓——
“最帥中國機長陸少宴和最美南陽機場形象大使李曼小姐將於三日後舉行盛大婚禮……婚禮場地定於南陽機場,陸機長駕駛飛機於雲霄之上迎娶他最美的新娘……”
眼前新聞畫麵上那並肩依偎的男女,顧初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無比慘白,譚言鈞慌忙摁掉電視,卻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問道。
顧初死死咬著下唇,視線依舊緊緊盯著黑屏的電視。
穿著潔白婚紗在三萬英尺的飛機上跟他交換戒指舉辦婚禮,是她一直期盼和渴望的。
但那時候,她滿心期待地告訴陸少宴自己的夢中婚禮,那個男人卻告訴她,他是個不婚主義。
如今,她收斂了心思,他卻把她的夢中婚禮給予了另一個女人!
為什麼?憑什麼?!
一個毀了她的親情,一個毀了她的愛情,他們有什麼資格奪去原本屬於她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