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言鈞問向陸少宴,但那個男人癱坐在地上,神情落魄而又渾噩,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他說了些什麼。
見他不答,譚言鈞又自說自話了起來。
“因為那場飛上雲霄的婚禮,是她曾向你討要的……她在愛上你的那一刻,就幻想過你們未來婚禮要在哪裏舉辦,可是當她對你說出她的夢中婚禮後,你卻告訴她你不婚主義……她默默承受和接受了這一切,無怨無悔地將一個女人最好的七年青春都給了你,你卻轉頭移情別戀愛上了別的女人,還將她想要的婚禮也給了別人!那個人還是她此生最恨的李曼!”
說道這裏,譚言鈞的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連帶著牙關都咬得咯吱作響。
“嗯?陸少宴,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啊?為什麼要和一個才認識七個月的女人結婚而棄她於不顧?”
譚言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質問陸少宴這麼多問題,在醫院照顧顧初那幾天,他斷斷續續聽著顧初說了很多她的過往之事。
曾經他以為,自己暗中觀察在意她,算是比較了解她的。
可是在聽她說了那麼多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他所知道的,隻是她偽裝出來的一切。
包括人生。
“我之前……不知道李曼和顧初……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過了許久,陸少宴才艱難開口,是在對譚言鈞解釋,也是想告訴還在手術室內特殊病房觀察的顧初。
盡管,自己說的話,她根本聽不見。
“合著你的意思,你愧疚的隻是自己愛上了一對姐妹花?” 譚言鈞愕然問道。
陸少宴搖頭,感覺千言萬語都無法說出他此刻的心情。
“等她醒來,我會跟她解釋的……”他啞聲道,滿腔話語不想對另一個男人傾訴。
譚言鈞冷冷掃視著他,神情中盡是刻薄。
“解釋?嗬……”他冷笑著轉身離去。
最後那一聲笑,讓陸少宴心頭微窒。
是啊,顧初會願意聽自己解釋嗎?
他又是以什麼身份去跟她解釋呢?
他們已經分手,曾經的七年情分都已經是過去式,再多的解釋還有必要嗎?
走廊空寂,無人回答陸少宴心底的困惑……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拉回了他的思緒。
看著來電人,他眸光暗沉了幾分。
“宴哥……”電話那端傳來李曼帶著哭腔而又軟綿綿的聲音。
“有事嗎?”他淡聲開口,嗓音中不含一絲情緒。
李曼頓了頓,小聲抽噎了兩聲:“那些照片都不是真的,電話錄音的事我可以解釋……宴哥你能相信我嗎?”
陸少宴沒說話,講真事情發生之後,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受傷的顧初之上,根本沒有去分析李曼的事。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顧初是個極其堅強的女人,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包括感冒生病。
畢竟,她是醫生。
醫生,鮮少有生病的吧?
可那個女人卻眼睜睜地在他跟前倒下,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宴哥, 宴哥?”
陸少宴分神之際,李曼在電話那端小心翼翼地喊著他,一聲又一聲。
“曼曼,咱兩從一開始就說得明明白白。”他斂住情緒,沉聲說道,“我認定你跟你結婚,一方麵是因為你家世清白性格純真,另一方麵是因為什麼,你心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