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落在陸少宴耳中仿若雷擊。
他不管不顧，摘了臉上的口罩直接走出樓梯間，朝醫生走去。
“那一刀離心髒動脈隻有毫厘之差……”
醫生正對譚言鈞講明白情況，一隻大手突然攥住了他白大褂的衣領。
“怎麼就盡力了？你們必須救活她……”陸少宴嘶聲低吼道，布滿紅血絲的雙眼交織著各種情緒。
一側的譚言鈞一把拽開陸少宴，隨後一拳狠狠砸了過去！
陸少宴沒有反抗，踉蹌著差點摔倒，嘴裏溢出血腥的氣息。
“顧初她還好好的對不對……”
他直直看著譚言鈞，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
“你憑什麼覺得她還好好的？！”譚言鈞不解氣，又是一拳想砸向他， 但被一側的醫生止住住。
“初初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這個問題！”譚言鈞強忍住情緒收斂拳頭，咬牙切齒問道。
陸少宴不說話，他無法回答譚言鈞的這個問題。
隻是自己想要的在譚言鈞嘴中無法得到回應，他隻得將視線轉向醫生，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
“醫生，她……沒事對不對？”他嗓音發顫，帶著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恐慌和難以麵對。
盡管是在問詢，但他用的卻是肯定口吻。
因為他隻能接受這樣的回答，也迫切希望醫生能夠如自己所期盼的回答自己。
醫生歎了口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陸少宴。
“患者刀傷位置太危險，我們醫生盡力讓她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能不能醒來，什麼時候醒來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醫生雖不清楚這兩個男人跟手術室中躺著的女人是什麼關係，但是今天這個渾身是血的女人送來之際，他們也聽到了八卦。
陸少宴聽著醫生的話，懸著的心緩緩沉了下來，整個人也無力地靠著牆壁緩緩滑坐，遲鈍了半響才對著醫生道謝。
“謝謝，謝謝……”他語無倫次道。
原來，是這個盡力了……
“脫離生命危險就好，她一定會醒來的……”陸少宴似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對身邊的人說著。
醫生已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去了，站在陸少宴旁邊的隻有譚言鈞。
“陸機長，你憑什麼認為初初一定會醒來？”譚言鈞冷眼看著他，語氣中滿是譏誚，“好像不能叫你機長了，因為你已經被勒令終生禁飛了……還真是可喜可賀……”
“初初做完人流手術沒有好好養身體，又是淋雨感冒又是被困荒山墳場凍到暈倒……要不是我找到她，指不定她就在墳場的橋墩下活生生凍死了！”
譚言鈞盡量壓低聲音，但又保持住情緒的憤恨之意，惡狠狠地對著陸少宴說道。
一直以來，他作為一個塔台空管員，平時的性子都是文質彬彬極少動怒的。
可現在因為顧初一事，他恨不得將這個人麵獸心的男人千刀萬剮！
“她在醫院的病房電視中，看到你和李曼結婚的消息，你知道她那時是什麼眼神嗎？我從未見過那樣一種絕望的神態，就好像一個人溺水至深海，眼見救援船隻擦肩而過卻無力呼喚一樣……”
“有痛楚，有不甘，還有無盡的恨……”譚言鈞回憶著那天顧初的神情，自己也痛苦不已，“明明你們都已經分手了，她為什麼還會恨你呢？陸少宴，你想過這個問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