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譚言鈞守在病床前,雙眼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已經好幾夜沒有合眼。
他給單位請了年假,專心照顧顧初。
隻是母親時不時打電話來,他卻無法直言自己在做什麼。
若是可以,他很想讓母親知道顧初的存在。
可是,他也深知依母親的性子是不會允許自己喜歡這樣一個女人。
譚言鈞內心備受煎熬,卻無法停下自己繼續照顧顧初的念頭。
如今的她,無依無靠,身邊有的隻有自己。
盡管陸少宴一直想來看她照顧她,但那個男人不配過來!
“初初,快點醒來吧……隻有你醒來,我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譚言鈞對著昏迷中的顧初輕聲說道,小心輕柔地拿起放在床邊的手,然後無比憐惜地捧在自己掌中。
微涼的小手,白皙中透著蒼白
若是可以,他想一直包裹在自己手心,永遠地焐熱她。
正在這時,被譚言鈞握住的手微微顫了顫。
他一驚,連忙屏住呼吸定睛看著自己掌中之手,然後轉眸看向躺著的顧初。
“初初?”他聲音有些發顫,“你是不是能夠聽到我說話?”
掌中的手又動了動,指尖一勾一勾的,他看得清清楚楚。
譚言鈞連忙按響了床頭的鈴聲,喊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番顧初的基本情況,表情也微微有些欣慰:“繼續多跟她說說話,應該是快醒的跡象……”
譚言鈞激動地對著醫生說謝謝,然後坐在床邊繼續握住顧初的手。
“初初,你聽到醫生說的了嗎?”
“我等你醒來,到時候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這幾天,譚言鈞一直都陪著顧初說話,說得自己口幹舌燥。
從他第一眼見到她,然後慢慢認識她,再慢慢喜歡她,所有的點點滴滴他都在一一回憶。
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曾經的自己好傻。
畢業後直接來了機場工作,轉正後進入塔台做了空管員。
可第一次正式獨立空管,他卻突然腹痛難忍。
當時他還以為自己闌尾炎還是腸胃炎什麼的,到了醫務室後,是顧初給他做的檢查。
“隻是太緊張導致輕微腹絞,用熱水袋溫一下,然後用手逆時針揉一揉……”
直到現在,譚言鈞還記得顧初給自己說過的話。
平靜中透著溫柔,帶著令人心安的穿透力。
譚言鈞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顧初的,可能是那一次她拿手輕揉自己肚子帶來感覺,又可能是後來每次見她身穿白大褂的小小身影穿梭在機場的印象。
好像,等到自己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覺非同尋常之時,他已經深陷其中了。
就像是深陷沼澤地,再也無法出來……
“初初,今天外麵太陽很暖,還有小鳥在窗台上嘰嘰喳喳,你要是醒來了,我帶你去院子裏曬曬太陽好不好?”
譚言鈞說著,將視線轉向窗外,樹梢上依偎著的兩隻小鳥正在相互啄著羽翼,模樣看上去溫馨而又恬靜。
他想著,若那是他和顧初,定也是那般美好。
“好……”一道微弱的聲音自床畔傳來。
譚言鈞呼吸一滯,有些遲緩地轉頭看向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