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靜靜躺著的女人，微微闔著眼，睫毛輕顫。
她臉上的氧氣罩已經換成了吸氧管，吐出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是清晰無比。
“初初？我不是在做夢吧……”
譚言鈞使勁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向顧初，確定她的雙眼是微睜開狀態。
“我……我趕緊去叫醫生……”
他一下子變得語無倫次，趕緊按響了床頭的鈴聲，然後又手忙腳亂地去病房門口大喊醫生護士前來。
顧初昏迷了近半個月時間才蘇醒，整個人還處於比較虛弱狀態。
好在醫生再次給她做完檢查後，確定她的一切數據都是處於平穩狀態。
“我們會每天安排醫生來進行常規檢查，若一切恢複良好，一個星期後便可出院。”醫生說道。
譚言鈞激動不已，他看著顧初，一時間隻顧得傻笑都忘了說話。
“水……”顧初不得不出聲。
“好好……馬上……”譚言鈞一拍腦門，才想起還有正事要幹，連忙從保溫瓶中倒出溫水，然後又耐心地插上吸管，隨即遞到床邊。
“肚子餓不餓，還有什麼想吃的沒？窗外的陽光刺不刺眼，要不要我把窗簾拉上？冷不冷，被子要不要厚一點？”他一連串問道。
顧初吸了幾口水，虛弱地扯了扯嘴角：“剛才還想帶我去曬太陽，現在又問我刺不刺眼……”
譚言鈞一聽，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嗨……我這一激動，都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
顧初示意他把床頭搖上來，讓自己呈半躺狀態。
看著病房中的一切，再看著已經胡子拉碴的譚言鈞，她心底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
“這些天，謝謝你。”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多少次對他道謝了。
譚言鈞眉頭微擰了一分：“上回就說過，不要跟我這麼客氣……隻要你好好的醒來，健健康康的，我照顧你一輩子也無所謂。”
他眸光深邃，有著化不開的深情。
顧初一時間不願與他直視，自己雖然剛醒過來，但是前幾天意識早已處於清醒狀態，能清晰聽到他在自己身邊說了很多，還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濃的多。
“不跟你客氣，跟誰客氣？”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玩笑口吻，“患難之際陪在我身邊的也隻有你一個……”
譚言鈞聽得心底暖暖的，他笑道：“你知道就好，可要記住我的大恩情……”
“公子如此大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顧初也跟著笑了起來，但是話說一半又故意頓住，惹得譚言鈞迫不及待。
“快說啊……”他急切道，滿心期待她後麵的四個字。
按電視劇和小說裏的發展，後麵四個字可是‘以身相許’。
隻是，譚言鈞忘了，還有一種回答——
“小女子無以為報，隻有來生再報了……”顧初繼續說道。
譚言鈞麵色染上一絲失落：“你這麼一說，我可想立馬過來生。”
顧初噗嗤笑出了聲，但這一舉動扯得胸口的傷疤有些生疼，她咧嘴擰眉，模樣有些難受。
“沒事吧？要不要再叫醫生過來看看？”譚言鈞慌了。
顧初連連搖頭：“我現在還不能夠大喜大悲，緩緩就好了……你別再開玩笑逗我笑啦……”
譚言鈞有些哭笑不得：“我剛剛所言，明明都是發自內心，哪兒是玩笑啊……”
但顧初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左右看了下，在床頭櫃抽屜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摸著是黑屏狀態，她正要開機，被譚言鈞輕咳一聲阻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