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宴將布滿胡渣的臉緊緊貼在冰冷的門板上，想著聽到屋內屬於她的呼吸聲。
就算，能隱約嗅到屬於她的一絲縹緲氣息，也能讓他心底稍稍好受一些。
“我知道你還站在門口沒有走……陪我說會話好嗎？有很多事我必須跟你解釋清楚，不管是最初和李曼在一起，還是決定要跟她結婚的真正原因……”
“這些天我一直都有去醫院看你，但之前有記者和警察守著，我不能太靠近，後來和譚言鈞碰上，他……不準我靠近病房……我知道自己有愧於你，這個時候也隻有他才能給到你更好的照顧，所以我隻能默默地在不遠處知道你的動態。”
“聽說你醒來，我很高興也很欣慰，我想起以前有次你低血糖暈倒，我送你去醫院後守在你身邊，你醒來第一眼看到是我，蒼白著臉還是哇地哭出來……醫生都不知道你怎麼了，後來你才說你暈倒時失去意識前的第一反應是想見到我，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所以一下就沒穩住情緒……”
“那個時候我答應過你，以後每次你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都會是我，包括每天清晨醒來……不，不是每天，是除卻飛行時間時的每天清晨……”
陸少宴在腦海裏回憶著兩人的過往，點點滴滴都緩緩絮叨出來。
門內的顧初聽著他用沙啞的嗓音敘說著兩人的甜蜜過去，心頭也是一陣陣澀痛。
但澀痛過後，是無盡的空虛，再無一點留戀。
因為，不管有過多少海誓山盟，都是回不去的過去。
她不明白，陸少宴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既然還記得自己許諾過什麼，為什麼移情別戀的時候沒有想過這一點？
又為什麼，為什麼要在兩人徹徹底底結束後再說這些！
“顧初，我知道我當初和你說分手傷透了你的心，但你有沒有想過，在那之前我們是怎樣的相處方式？”陸少宴繼續說著，嗓音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我們剛在一起那會，你會像個小女生一樣什麼都依賴我，會跟我撒嬌跟我甩小性子，委屈的時候會哭，難過的時候會宣泄，害怕的時候會吵著要我抱……”
“我記得以前你怕黑，工作的時候從來不值夜班，就算排班無法避免時，你也要跟我通話整宿，你說隻有聽到我的聲音才有安全感……如果那個時候我也剛好在夜飛，你會提前要求我錄音給你保存在手機裏，這樣就算我們沒有通話，你身邊也有我陪伴……”
“還有，你怕打雷……每年驚蟄春雷時節，我都會盡量少排班，然後年假都安排在那個時候……每次閃電過後你都會縮在我懷裏，然後捂住耳朵不聽雷響……你說是你小時候雷雨天被關在屋外過，差點被雷劈到，所以一直都很害怕……”
“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不再怕黑，也不再怕電閃雷鳴……你不需要我陪你通宵打電話，也不需要響雷時躲在我懷中……你慢慢變得自立自強了，你在照顧好自己的同時還能幫我處理一些瑣碎事……顧初，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隻希望你能柔弱一些，像最開始那樣，這樣我就能一直保護你，我喜歡那種被你需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