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致遠的神色,卻驀然陰鷙了下來。
宮中情人?哪個宮中情人,這般了解他,連他選擇的路都能夠輕易猜中?
他本性就極為多疑,待女人從來猶如玩物,不肯交心。
斥候在旁邊似無所覺,低聲道,“那馬車是京中婦人常用的翠幄青稠車,就是一婦人。”
他的冷汗慢慢滑下,“京中時局是否動亂?那些高官豪門是不是也都在流竄逃命?”
若是當真有人流竄逃命,那興許就是巧合,他隻需要抓了那婦人,殺了就可。
“不曾……聽聞慕容俢率兵捉拿逃犯,穩定了京中局勢,各位或是因為巫蠱案牽連被抓、或是即將實施斬刑的大臣們回到了各自的官府衙門,為京城和平奮力而為。就連各個世家大族都紛紛派人出來,穩定京中局勢。如今的盛京城,在一天之內,就被穩定了下來。每夜精兵巡邏把守,城門也被嚴格搜查,那些囚犯根本沒有作-亂的可乘之機,現在聽聞還紛紛自首。”
三皇子聽到京中被治理的妥當的消息,手心不由緊緊握起。
他的好皇兄,嫡長皇子慕容修!真是處處比他強一頭啊!
在父皇遊曆碧落宮的時候,他在處理京中大小事物的時候,遇到了多少棘手的事情!
那些清高的文官們,一個比一個會推脫敷衍!他每天被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將所有文官都抓入天牢,按照行弄巫蠱之罪定上死刑!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不管是不是有罪,他一個接著一個把牢獄中的人逼打成招,供出更多的人。
四公主搶了他在父皇麵前的風頭,什麼勸誡愛惜民力歸還軍晌,什麼神人托夢告訴如何治理朝政,他聽到後更是恨之入骨,剛巧洛庭之龜縮一隅病倒不起,他就一個接著一個地處理歸附四公主的人。
在想象中,一刀又一刀地斬斷四皇妹的手腳、正當他的刀筆向四皇妹的脖頸之時……
等等……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他驀然站起,“洛庭之根本就沒有病,他不僅沒有病,在本殿下捉拿他的時候,他跑的比誰都快,不僅去了碧落宮告狀,還帶回了聖旨,作為使者想要擒拿本殿下……”
巫蠱之案開始前,便傳出洛庭之病篤的消息,洛央回到盛京後才回光返照般的有了點兒起色。
他真以為洛庭之不行了,才將精力全盤放在四公主身上。
他真是大意了。
那個洛府在之後,更是查抄出無數巫蠱,還有洛央,不僅去了一趟越國完好無損的回來,連越國都被她滅了……
更或許……她根本就不是什麼他以為的紅衣宮的小嘍囉有幾分本事。那些蠱蟲,根本就是她煉的。
一身冷汗下來,浸濕了後背,三皇子又是後怕,又是興奮,臉上被一層潮-紅色所取代。
“殿下?”
想到馬車後還跟著一個似乎早已洞穿了他的所有心思的女人,慕致遠的眉頭再次狠狠皺起。
京中沒有紛亂,不可能湊巧出現在這裏,這個女人,……難道一直在跟著他。
他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終會選擇走這條路!
他忽然興味地挑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