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國皇宮,滿目的紅燈綢帶。

今兒,是東越國皇帝立後之日,整個帝都,一片喜慶洋洋。

宴席之上座無虛席,文武百官紛紛舉杯慶祝。

可偏那高座之上,隻有皇帝一人的身影,不見那新立的皇後。

後宮。

馬廄旁邊的稻草屋子裏,一片腥臭之中,隻見幾隻惡犬被鐵鏈綁著。

那是西域新進貢的雪山獵犬,生性殘暴弑殺,進宮後一直得用鐵鏈拴著才不能傷人。

昏暗之中,那些惡犬綠油油的眼睛,全部盯著屋子的一個角落——

角落裏,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如這些惡犬一般,脖子上也被綁著粗重的鏈子,身上穿著的卻是一身大紅喜袍,上麵的金絲仔細繡著的鳳凰,此時被這滿地的齷齪染得晦暗一片。

女人的頭低著,仿佛聽不見外麵喧鬧的喜慶聲音,仿佛也感覺不到近在咫尺那些惡犬虎視眈眈的眼神,隻是那麼低著頭。

直到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女人才身子一顫,抬起了頭。

破敗的木門被人打開,身穿大紅龍袍的男人站在門外,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地上的女人。

“堂堂大將軍府的嫡女,竟淪落到與這些畜生共處一室。”

男人開口,聲音低沉動聽,語氣卻是譏諷到了極點。

“蘇傾城,你說你們蘇家列祖列宗看見你這般模樣,可會覺得羞恥?”

蘇傾城的臉色蒼白如紙,可頭卻昂得高高的,宛若高傲的孔雀。

“北冥淵,你錯了,將軍府已經被你廢了爵位。如今,我早已不是大將軍府的千金,而是你今日娶的新後。堂堂東越國皇後,卻和畜生呆在一起,該覺得羞恥的,是你吧?”

北冥淵眼底閃過一絲暴怒,他一把捏住蘇傾城的下巴,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起,鐵鏈頓時卡主她脖子上細嫩的皮膚,原本就被磨得結痂的傷口再次破裂,一時之間鮮血淋漓。

“蘇傾城,你當真以為朕真的不敢殺你?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你就書信給宇文曜,讓他投降,交回兵符!”

蘇傾城隻覺得自己的下巴幾乎都要被北冥淵捏碎,可她還是無畏地抬頭,看著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龐。

這就是她迷戀了整個少女時代的男人啊……

從他還隻是一個不得勢的眼盲皇子時候,她就愛著他。

她為他披甲上陣,為他出生入死。

可最後,她換來了什麼?

一個皇後的虛名,和無盡的羞辱!

“我不寫。”

她閉上眼,掩去淚水,不讓自己的懦弱被他看見。

“我既然有種偷出兵符,自然就不會讓宇文他投降!”

“好,蘇傾城,你真是好極了!”

北冥淵怒極反笑,突然一把扯斷她脖子上的鐵鏈,將她整個人抓起來,轉身就走進宮內。

嘩啦!

蘇傾城被他帶進寢宮內,一把扔進浴池。

她踉蹌地跌倒在浴池裏,憤怒地抬眼,“北冥淵,你要做什麼!”

北冥淵站在浴池之中,冷笑地步步逼近她,一顆顆將身上繡龍喜袍的扣子解開。

“我做什麼?我的皇後,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自然是要與你洞房花燭。”

“不!”

蘇傾城的眼底,第一次閃過慌亂,她掙紮地在浴池裏不斷後退,“北冥淵,你娶我隻是為了跟宇文示威!你愛的是我妹妹蘇婉兒根本不是我!你不可以對我做那種事!”

她很快退到了浴池的邊沿,她起身想跑,可卻被北冥淵狠狠摁住。

“是,朕娶你的確是為了讓宇文曜投降,我也的確很討厭你,但是……”

北冥淵冷笑一聲,“大司令不都說了麼,你是鳳命之女,得你者得天下,那朕怎麼能錯過?”

話落,隻聽見嘶啦一聲,蘇傾城身上的喜袍在刹那間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