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準備衝出去時,北冥淵忽覺心口撕裂一般疼痛起來,同時胸腔一股熱氣在奔騰,緊接著往上流竄,腥甜的味道灌滿嘴巴,鮮紅的液體噴湧而出,隻看見眼前一黑,人往下倒去。
“北冥淵,北冥淵,你怎麼了?”
蘇傾城急忙將北冥淵攙扶住,恐懼的感覺迅速蔓延全身。
北冥淵雖然疼得緊,但事態緊急,容不得半點耽擱,隻咬牙說自己沒事。
蘇傾城卻知道,北冥淵這多半是毒發了。
好在解藥就在自己身上,現在正好讓北冥淵服下。
“北冥淵,我這裏……”
蘇傾城的話說到一半,隻覺天旋地轉一般,整個人落入北冥淵的懷裏,而後聽見北冥淵悶哼一聲,抬頭一看,雜亂的劍雨從城門方向而來,而北冥淵的後背已然中箭。
“北冥淵!”
蘇傾城驚呼的同時,疾馳而來箭又北冥淵被擋下兩支,北冥淵徹底站立不住,連帶著蘇傾城一起倒在了地上。
眼看著又有亂箭射過來,蘇傾城撿起地上的彎刀一一擊落,趁著敵人換位的功夫,使盡全力將北冥淵拉起來,躲到右手邊拐角的牆頭處。
牆角是凹進去的,正好夠兩個人躲避。
北冥淵背後中箭,跪坐在地上,上半身靠著蘇傾城,氣息正在快速減弱。
蘇傾城雙手捧起北冥淵的臉,顫聲呼喚道:“北冥淵,你看著我,睜開眼睛看著我,北冥淵……”
蘇傾城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如果北冥淵死了,那麼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雖然很疲倦,但北冥淵聽見蘇傾城在喊自己,猛地又清醒幾分,費力地挪動嘴唇,聲音低沉而又無力:“傾城……”
蘇傾城喜極而泣,把北冥淵的推起來一些,拇指擦拭著他嘴角的血。
北冥淵虛弱地看著蘇傾城的臉,想衝她笑一笑,安她的心,卻著實沒有那個力氣了。
蘇傾城此刻穿著鵝黃色衣裙,前襟布滿血跡,因一路奔忙有些淩亂,露出脖子上的烙印。
那是三年前,他親手將她貶為洗衣婢而烙下的奴隸的烙印。
他想,如果從一開始他就把傾城視若珍寶,好好嗬護,一切就不會變成今日模樣了。
“傾城,從很早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以後要娶涼亭裏的那個女孩為妻,一生一世愛她,永不離棄,可是我卻沒有認出你,終究辜負了你,對不起。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好好珍惜你……”
蘇傾城含淚搖搖頭,從懷裏取出瓷瓶來,“北冥淵,不要再說話了,快把解藥服下,然後我們一起逃出去,好不好?”
服下解藥後,身上原本撕裂般的疼痛很快消退,然而北冥淵身中數箭,皆在要害,就算沒有毒發的緣故,也已經快要支撐不住。
北冥淵靠在蘇傾城的肩頭,緩緩道:“傾城,我不行了,你、不要管我,快、快走吧。”
蘇傾城隻一個勁搖頭,說:“不,我不走,如果要死,那我就跟你死在一起吧,北冥淵,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過去種種,不論是非對錯,皆已成雲煙,她和北冥淵錯過了這麼些年,再也不能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