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著大波浪長發,頭發被攏到右側,左邊的耳垂上,一顆星星狀的鑽石耳釘被燈光一掃十分耀眼。

纖細的脖子,性感的鎖骨。

這個女人已經完美蛻變,美得驚心。

直到此時,陸景庭才猛地意識到,這個漂亮得幾乎完美的女人,他媽以前跟他鬼混過。

兩人都不是東西,狼狽為奸,一起陷害向晚歌,一起墮落,一起不像人,他們……還有過一個孩子。

但是現在呢?

他依舊在鬼混,從豪門世家公子混成了無所事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浪蕩子。

嘴裏說著不要秦墨池的公司,其實這些年秦野一直把公司的盈利打給他,否則他拿什麼吃喝浪蕩?

而向穎呢?

曾經的墮落女,不僅出落成人人追捧的大美女,人家還是一家公司的女總裁,事業有成,積極向上。

陸景庭迎上向穎的視線,看著對方美麗又熟悉的容顏,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為自己的異想天開很不好意思。

怎麼會懷疑那晚的人是她呢?

陸景庭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就因為向穎知道地址,所以就以為是她送你回家的?

人家憑什麼?

她沒有舉著菜刀滿大街追著你砍你就應該偷笑了,竟然還指望人家送你回家?陸景庭,你忘了你當初把人家坑得多慘?

雖然理智上陸景庭一直強調他和向穎是你情我願的交易,但是回國之後,特別是向穎陪他一起解決秦素的事後,他看待向穎的事已經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嗬嗬。”陸景庭低低地笑起來,笑出了聲。

向穎十分不解:“你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你看著我笑,是在笑我嗎?”

陸景庭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其實是在笑我自己,向穎,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你不是應該恨我嗎?為什麼我覺得這次回來,你對我好像還,還挺好的呢?”

向穎挑眉,緊緊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我為什麼要恨你?”

“因為……”陸景庭突然覺得這些話不好開口。

他說不出口,向穎說得出口,陸景庭主動找她提起以前的事,這是多好一次機會,聰明如向穎,她怎麼可能浪費?

“你是說以前你利用我整向晚歌,還流產的事?”

陸景庭一愣,他沒想到向穎就用簡短的這麼十幾個字就把曾經那些事概括了,還說得如此的輕描淡寫。

就好像……她已經完全不在意。

陸景庭此時的感覺就像被人當麵給了一巴掌,雖然這件事是他自己嘴賤先提起來的,但是,他並不想在六年之後就這麼直白的攤開,跟向穎這個曾經的共犯一起回想那些過去。

向穎是個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的女人,陸景庭不想聽。

他不願意聽,向穎卻沒有給他逃避的打算。

“我不恨你,以前我隻恨我自己,現在我誰也不很。”向穎看著陸景庭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