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萱有些絕望的看著陸庭軒,內心憤怒又疼痛。

她一把拍開陸庭軒捏著她下巴的手,身體不穩的站起來。

腦袋嗡嗡響個不停,她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那我們的感情呢?那我對你來說算什麼?你說你愛我難道都是假的是嗎?你隻把我當成了工具是不是?”

陸庭軒取過邊上的文件夾,翻開,他看著有些歇斯底裏的淩萱,眉眼深沉的開口:“簽吧!”

淩萱突然哈哈大笑,極盡悲涼。

她噙著淚花接過陸庭軒手中的筆,兩人肌膚相碰,她疼得肝腸寸斷。

視線早就模糊,她看都沒看條約,唰唰的簽下自己的大名,將筆扔給陸庭軒。

腳步踉蹌的轉身離開。

陸庭軒眯眼看著淩萱的背影,冷笑道:“你也配當工具?哼!”

要不是你父親早年間害死了我的父親,我又怎麼會受到那麼多的折磨。所以這一切都還隻是輕的,占了你們淩氏又如何,霸了你們的財產又如何,這些原本就應該是我的。

淩萱淚流滿麵的往前走,腳步不穩,跌跌撞撞。

頭頂的太陽越加毒辣,她哽咽著哭不出來。

爸爸被已經逼上絕路,而她無能為力。

陸庭軒現在接管了淩氏,所有的財產全部為他所有。

現在她跟他離婚了,他算是徹底的將她這顆棋子踢遠。

多倫巴島很大。淩萱需要乘小艇才能離開。她原本就住在島上的酒店裏,事發前兩天她還跟陸庭軒你儂我儂。

而陸庭軒對她是真的耐心十足。

她以為這就是愛情,她全身心的投入,可結果呢?隻有欺騙。

乘坐上小艇,她抬眸看一眼一望無際的海水,心裏疼到荒蕪。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虛弱,她想她應該是中暑了,腦袋嗡嗡響個不停,就像是隨時就能炸開一樣。

身上的皮膚叫囂著疼痛,她無力的靠在小艇的甲板上,側眸看一眼已經曬脫皮的雙臂。

抬手摸了把臉,想到陸庭軒假惺惺的給她抹的防曬,她勾唇冷冷一笑。

她不知道爸爸跟陸庭軒到底有什麼過節,就算是有,那也罪不至死,用得著他拿感情來欺騙她嗎?

如今她上勾了,她全家都上勾了,他便收網了。

她掙紮著要補救,可為日已晚,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無情殘酷的拿走她家的一切。

爸爸一生的心血到最後竟然便宜了陸庭軒。

“陸庭軒!”她咬牙切齒的緩緩念出這三個字,血淋淋的刺目。

從今天起,我跟你勢不兩立。

小艇突然晃動的很厲害,她險些一個不察就掉下去。

剛要扭頭跟船家說話,哪知一股冷風刮來,她毫無防備的被推了下去。

雙手使勁的拍打著水麵,她猛嗆了幾口水,狼狽的抬眼尋求幫助。

可是她看到小艇以最快的速度駛離而去,她慌亂的想要喊叫,可是海水不時的衝去她的口腔。

聲音被水衝散,她絕望的看著小艇越來越遠。

海水並不是很涼,可是她蹬著腿的時候還是覺得瘮煞的可怕。努力的想要往前遊。

彼時海浪滾滾,她之前就已經沒了多少力氣。

現在這種情況下,更是無力再動彈。

隻能被海水衝著東倒西歪,然後緩緩下沉。

意識模糊時,她仿若看到太陽從天上掉了下來,就像是她曾經以為的幸福突然間跌落地獄。

小艇駛到岸邊,先前的船家摘了頭上的草帽,是個年輕人,即便害了人也是眸光淡淡。

他拿起手機撥號。

“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傭金請及時到賬!”

對方沉默了片刻,問道:“死透了?”

年輕人眯眼:“我想你需要的不是死透的,不過如果再等一會兒,她就算是不死也離死不遠了!”

“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淩萱已經完全昏迷。她的身體慢慢的往下沉,就像是失去翅膀的鳥兒,再也飛不起來。

幾個小時後,已經回到酒店的陸庭軒接到電話。

“陸少,淩小姐意外落水,已經身亡。”

陸庭軒猛然站起來:“你說什麼?”

保鏢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陸庭軒握著電話的手緩緩收緊:“找到屍體了嗎?”

“沒有,但是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就算是找到也沒什麼希望的。”

陸庭軒抬眸看一眼窗外,華燈閃耀,撲朔迷離。

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淩萱對著他恬靜輕笑的模樣,原本,他是有那麼一絲絲想要對她好的。

可是這都要怪她的父親,如若她父親沒有害死他的父親,他也不會下此狠手。

奪取財產還算是輕的,所以淩萱,你不要怪我。

所以就算是你死了,也是你父親害的。

陸庭軒盯著窗外的燈紅酒綠,他的心在這片刻間荒蕪得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