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利誘義亥劫囚車 王盛夫妻恐不測(2 / 2)

再說那朱彤奪了“仙不過”,心中自然歡喜,便終日置辦各種珍饈佳釀款待王盛、古讚麗二人,王盛幾番推辭欲折返回去尋眾人的下落,都被朱彤阻攔,王盛乃是個紅臉的漢子,便禁不起朱彤這般挽留,故此又多住了些時日。

傅義亥登門之時,王盛、朱彤二人正在院中習練槍棒,聽院公來報說是傅義亥隻身前來,便命人請了進來。待傅義亥走進院中,望見王盛,急忙快步來到跟前,撩袍跪倒,口中大呼:“愧煞傅某,愧煞傅某,傅某有眼無珠,不識好漢!”王盛見他行了如此大禮,連忙伸手相攙,口中說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傅義亥被王盛攙起,麵容略帶愧色,見一旁朱彤神色詫異,便又向朱彤行了個大禮,“朱彤兄弟,快快於我向你家兄長討個罪過,前番諸般所為,確是我兄弟二人之過,但不知王盛哥哥是這般英雄,著實慚愧。”

朱彤見傅義亥如此行狀,也一時沒了主意,隻得連忙寬慰。三人便在院中圍住石桌坐下,聽傅義亥講明個中原委。傅義亥便將遇到李文英、陸伯庸眾人之事說三分藏七分,又添油加醋一番,講給了二人。

王盛聽罷,連忙問道:“那梁都監的這一哨人馬何時能到這莊上?”

傅義亥眉頭微微一皺,“依在下之見,恐怕最遲不過明日。”

“那李先生可有安排?需要我等如何行事?”

“此事也無甚良策,這營蕃兵若走官道,並經過此莊,唯有伏擊,於亂中救得眾人脫身。我現已調集了眾多門人,稍後便可趕到,我等需在莊內設下埋伏等待。此番定有惡戰,還需哥哥和朱彤兄弟鼎力相助。”

朱彤家裏,自太祖時期便定居於此,仗著這些產業,安閑度日慣了,此番聽說要去伏擊蕃兵,心中不免躊躇起來,臉上自然帶出。傅義亥看出朱彤心事,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依李先生所言,這梁都監所帶兵馬,並非是受了種將軍的指使,我等隻管劫了囚去,若是不能得手便罷,若是得了手,料他梁都監也不敢聲張。李先生早已安排妥當,趁著夜色動手,動手之時,隻需將頭麵遮住,我等為先鋒,引誘蕃兵主力人馬,待蕃兵入了埋伏,其餘人等便直奔梁都監而去,留守蕃兵必然慌亂護主,趁守備鬆散之時,其他人便劫囚而去,事後我等也速速退去,隻應了一個‘快’字。”

“若是得手,又如何脫身?可有什麼接應?”朱彤問道。

“得手之後,薛校尉與那位陸道長帶著被囚三人穿過鬆林沿官道向膚施方向而去,梁都監定會命人追趕,屆時李先生自會帶人在鬆林之中接應,現下李先生已親自去請接應的援手,可保萬無一失。”

朱彤這幾日來時常聽王盛提起李文英的名號,心中早已生了幾分仰慕之情,聽傅義亥如此一說,心中倒也打消了幾分擔憂,臉色自然有些緩和,“既然李先生有所安排,又是此等大事,朱某也不便推辭,就全憑兩位哥哥調遣。”

朱彤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聲音:“夫君、朱彤兄弟且慢,妾身有幾句話要問問這位傅掌門。”說罷,古讚麗從屋中款款走出。

傅義亥見走來一位回鶻女子,容貌似有幾分熟悉,待走近觀瞧,原來正是之前王盛的仆從,便連忙問道:“這位娘子是?”

王盛哈哈大笑,答道:“正是渾家。”

傅義亥起身施了個禮,“傅某不知是嫂嫂,那日多有得罪,還望嫂嫂見諒。”

古讚麗道了個萬福,略微打量了一下傅義亥,說道:“傅掌門不必多禮,妾身方才於屋內聽到這劫囚之事,心中生了個疑慮,還望傅掌門莫要見怪,敢問傅掌門,既是李先生安排,可有什麼信物?”

傅義亥倒也並非全然沒有一句實話,臨來之時,李文英確實交待了王盛夫妻二人的安排,並將一錠“曾”字墨錠交於他當做信物。此時古讚麗問道,傅義亥便從懷中掏出墨錠遞到王盛麵前,“哥哥可認得此物?”

“果然是魯國公曾公亮府上所用之物。”王盛說罷接過墨錠,翻過來看了看背麵,上麵還有一個“正”字,確認無虞,便回身對古讚麗道:“娘子不必多慮,我一路之上見李先生用過此物,定不會錯。”

古讚麗聽罷便不再言語,尋了個立在院中的交椅坐下,留心聽著三人說話。

傅義亥見眾人神態似是打消顧慮,又叮囑了幾句,忽聽得有人來報,說是有白縞門人求見,家丁引了那人進到院中,原來是傅義亥安排在外的探子,見了傅義亥連忙施禮,“稟報掌門,小人探得梁督監大隊人馬現已到達莊外,恐是今夜要在莊內安營過夜。現白縞門人已至莊內,等候掌門調遣。”

傅義亥聽罷,微微點了點頭,雙手各攬住王盛、朱彤二人腕子,高聲說道:“以後便是自家兄弟,來來來,隨我一同見過門下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