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秦舒淮終於下了病床,可以開始上班。
期間,朱琳一直陪同照顧他,甚至連飯都給他端到跟前,平時沒事秦舒淮便看看報紙和書籍,不少還是從朱琳那拿來的。
兩人的關係,明顯親近一些。
當秦舒淮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明顯感覺氣氛不對。
眾人原本在討論什麼事情,當秦舒淮進屋後,瞬間便不討論了,不過馬超不在辦公室內,不知道去哪了。
當眾人看見是秦舒淮時,魏成軍起身關切的問道:“舒淮,身體好了嗎?”
“基本全愈了,魏哥。”秦舒淮微笑道。
“你不在這幾天,工班發生了不少事情呢。”魏成軍道。
“是啊,事情都不小。”葉萌春這時也道。
秦舒淮神情疑惑,他原本以為,他們討論的是自己值班這件事,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像。
“發生什麼大事了?”秦舒淮好奇的問道。
“馬部長可能要被調走了!”葉萌春冒出一句道。
整個工程部,部長級別的也就馬超一人,雖然他是副部長,但稱呼的時候,一般都稱呼他為馬部長。
秦舒淮不明白,自己生病才幾天,怎麼馬超就要調走了呢?
“難道馬部長要高升了?”秦舒淮好奇的問道。
“高升?”葉萌春冷笑,連連搖頭道:“我覺得能保住副部長職位就不錯了。”
聽葉萌春這麼一說,秦舒淮心裏便有底了,馬超肯定範了什麼大錯,不然不可能調走甚至連副部長職務都保不住。
“葉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秦舒淮繼續問道。
這幾天在醫務室,對於這件事,朱琳一句都沒提過。
“連續三天,每天整出一件事,剛剛被郭總叫去談話了。”葉萌春道。
“這麼嚴重?”秦舒淮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不在三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說呢,前兩天澆築兩顆樁基,每一顆都采用二次封底,帶聲測管的樁基,二次封底合格率太低了,搞不好以後要加樁。”葉萌春為秦舒淮解釋道。
在九八年,工程單位的質量意識相當強,雖然工程單位的潛規則開始有擴展的趨勢。
但總體來說,主體工程的檢查,還是很嚴格的,尤其是樁基工程。
在天路鐵路橋梁樁基設計這一塊,大於四十米的樁基,都采用聲測管檢測,小於四十米的采用小芯片檢測。
所謂聲測管,就是一根直徑約4公分的鐵管,分布安裝在樁基的三個位置,成三角形,三根聲測管底部封閉,一節節拚裝起來,深入孔底,上口封住,保證聲測管內部密封不透水。
等樁基開挖之後,使用相應的儀器,將探頭下入預埋好的聲測管中,可以檢測這根樁的長度、完整性等情況。
對於聲測管檢測,想要二次封底成功,基本上很難,多少會出一些問題,甚至可能差出斷樁。
一旦斷樁,在鐵路上稱之為三、四類樁,相當於廢樁,必須在這顆樁的周圍,再補上數顆同設計的樁基,花費的代價,是這顆樁基的幾倍。
不過秦舒淮以為,如果隻是這兩顆樁基二次封底,還不至於調走馬超。
畢竟誰也不想二次封底,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連續兩天出現這種情況,已經不正常了,更何況,馬成濤這個樁基隊伍灌樁,在秦舒淮看來,技術很熟練,根本沒什麼問題,混凝土沒問題的話,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樁基都沒檢測,也許沒事呢。”秦舒淮裝著不以為意道。
“當時,這兩顆樁基不可能讓馬部長調離工班,但是,把樁位放錯,就沒法原諒了。”葉萌春又道。
“放錯樁位,這怎麼可能,馬部長會算坐標啊。”秦舒淮皺眉。
此前,二工區放線都是秦舒淮去放,每次放線,坐標也是他算,馬超最多晚上值個班,剩下的事情,都是秦舒淮幹。
這幾天秦舒淮因為生病,一直沒上班,那麼馬超分管的區段樁基施工,肯定要馬超自己去放線。
不過馬超此前也學會了算坐標,放線雖然不熟悉,但至少會一點,不至於放錯才對。
“坐標的確會算,但是圖紙看錯了!”魏成軍這時道。
“對,原本兩個墩之間是二十四米梁,他應該沒看清圖紙,放成了三十二米梁。”葉萌春道。
鐵路橋梁裏麵,標準梁有三十二米、二十四米、二十米、十六米!
不是這幾種型號的梁,稱之為非標梁,就是不是標準梁。
如果跨度超過了三十二米,可能就要設計連續梁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