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郡主因為是家中獨女的緣故,生她的時候還不是很會做一個母親,聽說她小的時候哭鬧不休不肯睡覺,長寧郡主就煩躁得用手去掐她的臉,把她的臉都刮花了。
京城定北侯府的大人們說起這些事來,總是用調侃的語氣說大約是衛安生來就不帶父母的緣分,因為第二個女兒出生之後,長寧郡主就如同變了個人,變得溫柔又細致,她妹妹衛玉瓏就算是打個哈欠,長寧郡主也要衣不解帶的守在床前,生怕晚上會發起高熱來。
大人說這話的時候,是從不會體諒孩子們是如何敏感害怕的,隻會覺得是一件談資。
衛安從小聽著這些話長大,到了豫章長寧郡主待她又絕不如同對待衛玉瓏一般親近,甚至都不如庶出的衛玉珀一般自然隨意,她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變得更加忐忑不安又焦慮難過,一次出門,江西的那些官太太們竟不知知府大人衛陽清和長寧郡主居然還有長女,她一個人立在眾人打量驚訝的眼神裏,如同脫光了被扔在大街上,萬箭穿心,不外如是。
往事想起來總叫人難過,衛安屈膝靠在汪嬤嬤懷裏,並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咬著唇苦個不住。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這個道理從家破人亡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
從女兒死後,她就從未再掉過一滴眼淚,她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同靖安侯府的那位公主相處融洽,如何以二房的身份攀附住公主還不惹她厭棄,又怎麼把靖安侯府所有人一步步送上黃泉,她忙的事多著呢,根本就沒時間哭。
經曆了那麼多事,眼前的這點事簡直就不能叫做是事。
她隻是還有無數的事情想不清楚。
閑言碎語雖然難聽,卻從不是空穴來風,她的母親長寧郡主對待她,的確是太不像是一個正常母親了。
兄弟姐妹們倒是好的,可是母親刻意的忽視和冷落甚至偶爾的仇視,的確讓她的童年過的極為艱難。
她不明白長寧郡主為什麼厭惡她,難道真是因為她在京城的名聲不好,叫長寧郡主覺得失了身份丟了臉麵?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長寧郡主雖然平時那樣冷待她,可是等到她真的做了錯事,成了彭采臣手裏的刀,受了彭采臣的蠱惑就去偷父親的印鑒書信,長寧郡主後來明明查出來卻又放了她一馬。
最後長寧郡主帶著衛玉瓏衛玉珀和衛瑉跳了城牆,卻獨獨留下一封信叮囑她要活著,讓她一定要活著,當作從前的事都沒發生,好好和彭采臣過日子。
當初受寵的都死了,唯獨她這個最不像是衛家人,最不該活著的卻活了下來。
屋外蟬鳴鳥叫聲頓歇,有腳步聲混著夏日燈火穿梭而來,衛安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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