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平君看病已昏了過去,大哭著呼喊病已的名字,引得路人側目。
病已忍不住偷笑了出來道:“你不是不會心疼我嗎?”
平君這才知被騙,胡亂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故作生氣道:“誰心疼了!”
這時,有路人道:“你們快起來讓路吧,大將軍家的車就要路過了。”
平君忙扶病已起來,還沒站穩,便有一隊車馬魚貫而過,個個雕花上漆,打頭的幾個雕金飾銀,更是極盡奢華,前後相連怕是有二三十個。又有甲士整百,都是精壯之士,目露寒光,腰懸寶劍,令人不敢直視。病已和平君還真沒見過這種場麵,便都駐足觀看。環佩鏗鏘之處,第二輛車內竟伸出一隻雪白的手將玉簾撥開,一個年輕女子探出頭來張望,那女子一眼望去便驚豔無比,再看一眼定覺自慚形穢。隻見她柳眉上揚,眼如明珠,鼻似懸膽,唇若花瓣,頭上雲髻彩鳳冠,耳玦溫潤似翠煙,臂釧叮鈴輕滑落,恰似籠中繡鳥惹人憐。
女子一低頭,偏偏恰好與病已四目相對,心中不知為何猛的一動,輕“啊”了一聲趕緊放下簾子。
病已還沒回過神來,平君道:“人家好看嗎?我發現你挺喜歡看美女哎,隻要是好看的都能走神。”
病已發覺自己失態,忙道:“我隻是感歎,為何達官貴人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可封妻蔭子,富貴綿延無邊,我們卻……”
剛才那路人道:“公子,小心說話,你可知道那是誰?”
病已當然不知。
平君道:“這不會是霍家大小姐吧!”
“霍家可是我等可以隨便稱呼的。”那人低聲道:“不過,這正是名動天下的成君大小姐。有多少王孫貴胄、巨富子弟想迎娶她,人家都不搭眼看下。”
平君不願再聽,拉著病已走了。病已看平君不太高興,隻得默默陪著。快到家時,平君道:“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再不說我就到家啦。”
病已又恢複了鬥誌,低頭道:“我……我……”
平君道:“我什麼呀我,天快黑了,我母親該著急了,我家後麵十丈遠有棵合歡樹,你在樹下等我,等下我假裝不舒服要早點書劍,再溜出來聽你說。”說罷便快步走回家。
平君家後果然有一株合歡樹,僅有手臂般粗細,卻枝葉繁茂猶如傘蓋。病已站在樹下忐忑不已,生怕撞見認識的人,更怕許母萬一出來看到自己。
月初升、蟲始鳴,暖風微醺、黃昏醉人。“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病已突然想起這句。這世間女子千千萬,而他心裏想的念得盼的隻有平君一人。
“傻子,你就不能背著樹站,不怕被我母親看見。”平君不知何時站到了病已身後,病已忙轉過身來,隻見平君不僅換了一襲紅衣,還挽了一個墮馬髻,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平增萬般嫵媚。
病已一下愣了,過了許久才道:“這……這樹也擋不住啊。”
平君“噗嗤”笑道:“你要擋什麼,怕我母親吃了你不成?快,有話快說,不然我母親可能真的要下來吃了你了!”說罷,自己先不好意思的扭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