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霍光回到尚冠裏霍府。霍光常年在朝廷,從小又跟隨父親霍仲孺吃了不少苦頭,對吃穿用度倒沒什麼太高要求,所以不治家事,一切皆由妻妻霍顯操辦。
霍顯與霍光差了有二十歲,一雙勾魂眼,一段攝魄腰,嫵媚妖嬈,最善討人歡心。霍光正室多年前暴亡,霍顯上了位成為正室,生了女兒霍成君,二人都備受霍光寵愛。
霍光經常不在家,霍顯不甘居人後,替別人謀求官位,收了不少錢財,加上霍光累積的賞賜,將府邸建了又建,漸漸地成了一個堪比小宮殿的宅子,內裏全部鋪了磚石,高矮房屋幾十間,仆從雜役上百人,奇花異草千餘株,馬夫夥夫都能吃得上白米細肉,家中男女更是個個錦衣玉食。
霍光也沒多想過,對霍顯費心持家多有感激,更是放心的把家事全部托付給了霍顯。
霍光召其子郎中令霍禹至靜室,吩咐道:“告訴馬尚光,九江太守出缺。看他怎麼說,回來告訴我。現在就去。”
霍禹不解,問道:“他要是問什麼事情我該如何答?”
霍光道:“要是那樣的話,你徑自回來就行了。”
霍禹不敢多問,連忙備馬而去。
霍禹入朝才幾年就成為中郎將,雖然官階秩比二千石,卻被無數達官顯貴攀附,無非就是想通過他親近霍光。霍禹也頗為得意,常樂於為他人疏通、謀事,以彰顯自身才幹,因此朝中相熟之人甚多。馬尚光為朝中議郎,本由孝廉選上來,家境一般,多次攀附霍禹未果。
不多久,霍禹就回報霍光道:“父親,馬尚光說,上書已備好,就等您一句話。”
霍光聽了,頷首道:“可用之才,可用之才,就叫他去九江吧。”
霍禹實在憋不住,問道:“父親到底是何意,孩兒還雲裏霧裏。”
霍光道:“你呀你,別整天拉那些不中用的狐朋狗友,要結交高人,多向他們學習。”
霍禹道:“父親批評的是,隻是我還是不明白。”
霍光甩袖罵道:“虧你還做了是中郎將,再不長進,我霍家要是交到你手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在天子駕崩,最為當緊的就是迎立新帝,人選就那麼兩三個人,我看中了昌邑王劉賀。”
霍禹詫異道:“劉賀確實是先帝之孫,不過此人好像喜好遊獵宴樂,看不出像有作為的樣子。”
霍光乜斜著眼睛道:“難道為父不知道這些嗎?還不是在為你們做事。找一個廣陵王劉胥那樣的,霍家離傾覆就不遠了。”
霍禹如夢方醒,又問道:“外界胡亂揣測天子死因,不會是父親您……”
霍光大怒道:“放屁!別人要陷害我們也就罷了,你也這樣說!這麼多年,為父嘔心瀝血保漢家江山,才從風雨飄搖到現在穩若泰山,怎麼可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為父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要什麼東西,無非就是要個名,怎麼可能為了利害了名!我雖然不喜歡劉弗陵,但他真不是我殺的,我猜是廣陵王劉胥指使的,朝廷中間可能也出了細作。”
“孩兒失言,孩兒失言!”霍禹嚇得不停磕頭。
霍光閉眼道:“罷了罷了,這件事極其複雜,為父已經有了思路,隻是不知道想的對不對,你就不要過問了,我一定會把幕後黑手揪出來。你不是覺得廣陵王劉胥可以推為天子嗎,到時候你就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