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下午隻是兩節副課,老班薛建平並不知道李冉沒有來上學的這件事兒,當然了,同學們還受著上午事件的影響,都非常自覺地沒有報告給他。老班要是知道李冉同學逃學,那麼,這次一定是學校會來一次七級地震。再說了,不就是沒來上課嗎?作為一個學生,誰沒有經曆過呢,李冉又是一個很懂得掌握大局的同學,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的。在重大事故麵前,同學們還是有一種可憐弱者的情緒在內。
但陳曉桐卻不能像一般的同學們那樣想得開,李冉是他一直喜歡的女孩子,她的失蹤,早已在陳曉桐心裏震開了。李冉急火攻心生病了,還是在路上迷迷糊糊地出了交通事故?當然了,也不排除她為此找熟人調離本校,她是那樣驕傲的一個同學,如果那樣的話,自己不更是沒有機會了嗎?哎,在沒有結果之前,一切皆有可能,陳曉桐如坐針氈地上完了第一堂課,就向老師撒了個謊,離開學校,尋找李冉去了。
走出學校後,陳曉桐的心情才開始慢慢地由激動變為了迷茫,剛剛有找李冉念頭並實施的時候,他覺得一出校門,他就能找得到李冉,李冉仿佛就在一個不很隱蔽的地方等著他去拉出來,可走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吵吵嚷嚷的人群和周圍林立的高樓,他才真正地感到了困難,茫茫世界,想找出李冉又談何容易,但就去哪裏就成了問題。
太陽毒辣地照在陳曉桐的臉上,原來這個時候,他都是坐在裝著空調的教室裏朗朗讀書,哪收到過陽光如此的厚愛,陳曉桐蹲在一個樹蔭下,咽了口吐沫,腦子裏快速地旋轉起來。“對,先去她家看看。”陳曉桐想,或許李冉沒有任何事兒,就在家呢。
李冉的家在陽城北麵一個白色的六層住宅樓裏,她家住一樓,這個陳曉桐很早就知道,當然,這並不是李冉告訴他的。李冉一直對陳曉桐的感情反應的模模糊糊,遲遲疑疑的,根本不會對他說出家庭住址,那樣豈不是自找麻煩。可陳曉桐有的是辦法,早在剛對李冉產生感情的時候,陳曉桐就偷偷地跟蹤過她,在以後的日子裏,陳曉桐也不止一次地做過這樣的事情,可這並不代表陳曉桐要對李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他不會的,他是在暗中暗暗地保護李冉,對於一個不怎麼理睬自己的女孩子,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隻能采取這樣的方式與這名女孩子遠遠地相望,以結心裏的那份思念之苦吧。
陳曉桐幾乎是跳上開往李冉家方向的公交車,車內的人隨著天氣的炎熱也變得浮躁起來,有兩個顧客因為誰先擁有坐在車窗邊的位置為爭吵起來,司機也見多不怪,看著前邊,隻顧開自己的車,其他乘客也把手裏的扇子搖的嘩嘩直響,也沒有心思理會他們誰更有理,陳曉桐也變得心煩意燥,狠狠地看向那兩個人,相對於李冉的不明下落來說,一個座位又算得了什麼?還不算熱,再熱一點兒連架也不會吵了。陳曉桐把眼睛望向窗外,一來散心,二來也希望奇跡發生,能在馬路上看到李冉。
李冉的家很快就到了,陳曉桐下了公交車,邁開雙腿,一路小跑地來到李冉家門前,可站在那個貼著大大的福字的門前,陳曉桐卻不得不停住了腳步,該不該敲門?如果李冉在家自己怎麼說?不在家又該說什麼?要是有老班薛建平的口諭就好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敲李冉的家門,可現在算什麼呢?充其量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人家李冉領不領情還不好說呢。
陳曉桐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擱著房門聽聽裏邊的動靜,要是李冉痛苦,不管門怎麼天衣無縫,也還是能流露出一點點聲音的,可陳曉桐的耳朵都快要被門磨出繭子的時候,屋內卻鴉雀無聲,陳曉桐揉揉酸疼的耳朵,心裏卻一陣欣慰,最起碼,他知道李冉現在沒有痛苦。可半分鍾之後,陳曉桐又開始比剛才還要擔心,屋內沒有動靜,李冉又該去哪裏呢?
陳曉桐忽然再想起市內一家有名的婦幼保健院,聽說女人有病一般都去那裏,李冉會不會去看自己的月經病呢?對,很有可能,太有可能了,陳曉桐猛一拍大腦,隻罵自己腦殘,李冉怎麼可能在家裏,當下,最燃眉的當然是把病看好,也就堵住了同學們的嘴,陳曉桐已經等不得公交車了,他拿出自己一天的花費——五元錢,攔了一輛三輪車,報上醫院的名字,然後開始催促三輪車師傅快點兒,快點兒,再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