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正在接收來自某位不知名設計師朋友的吐槽——
【吾兒江斐:哎呦清啊,你是不知道離婚有多麻煩,我這不光是財產少了一半,頭發也少了一半兒啊!!?
【吾兒江斐:哦不是,財產之前就被他轉移了一大半……總的算下來少了四分之三吧哭了……】
尹清回她——
【清隻認錢:別提了,你母親我正錄那個什麼鬼戀愛綜藝呢。】
剛發完一串字,抬眼瞥到有人給她麵前遞了杯水。
平日裏在家都是住家的王叔照顧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也是怪習慣的,想也沒想就把水接過來喝了一口,還漫不經心地道了句:“多謝。”
“客氣。”
清透的男音將她喚回了神,木愣愣地盯著那隻緩緩收回去的手,皮膚細嫩白皙,手指修長好看,就連指甲蓋都是美的,這絕對不是王叔的手啊!
她掀起眼皮,立馬就對上了男人意味不明的視線,剛喝進嘴裏的水直接噴了出去。
那一瞬間她如遭雷擊,差點條件反射到把眼睛閉起來整個人重啟。
她都幹了啥啊?
她剛才竟然把認識還不到半天的蘇尚當成保男使喚了?!
偏偏手機這時候又彈出了幾條消息,提示音驚得尹清甩手把它扔在了沙發上,結果這次江斐發來的是一串語音,好巧不巧語音條被她的手指戳到,江斐的聲音從聽筒裏炸開——
“乖孫給誰當母親呢!不是,你家破產了?上綜藝出賣色/相也就算了,戀綜……前幾天你還跟我一起吐槽說男人就是不靠譜兒,要單身保命呢,怎麼扭頭就是另一副嘴臉了?1
尹尷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聽聽江斐這坑娘玩意兒都說了些什麼鬼東西!她之前會那麼說,還不是為了安慰被前夫卷走大半身家的她!
忘恩負義!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瞄了蘇尚一眼,隨手拿了個沙發靠墊把手機捂死,眼不見為淨,幹脆想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支棱起脖子硬著頭皮強行鬼扯:“咳,怎麼了我……我幫你拎行李,你幫我倒水,咱們扯平了啊1
你沒聽到沒聽到!
“抱歉,我不是有意聽你消息。”蘇尚忽略了她認慫且掩耳盜鈴的幼稚行徑,隻是語調沉穩地為男性群體發聲,“因為個體否認全部,是很不理智的行為,女人有好有壞,男人也一樣。”
蘇尚很理智,他站得筆直,像棵根正苗紅的小白楊,就是說起“女人有好有壞”的時候,那眼神十足的意味深長。
被人聽到自己直女癌般的傻x言論,還被教訓了一頓,饒是尹清臉皮厚如城牆拐彎兒,此時也覺得臉熱:“我……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1
她放棄狡辯,幹脆破罐子破摔了,就是這認慫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仍舊理不直氣也壯。
蘇尚已經沉默著轉身上樓去了。
看著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尹清徹底鬱悶了,她怕不是真被當成厭男症或者無可救藥的直女癌了吧?
她把捂住手機的沙發靠墊掀飛,一個人窩在這兒慪氣可不符合她的脾性,於是她往嘴裏塞了幾顆糖豆,點開了和江斐的聊天框對江斐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荼毒,體驗了一把做噴子的快樂,直到餐廳那邊王潞喊了開飯。
心動之家的第一餐王潞準備得非常豐盛,又經過張潯精心擺盤,這一桌子飯菜簡直色香味俱佳。她還特意把自己帶來的紅酒開了,慶祝她們在這裏相遇。
餐桌是兩側各有四個位子的長桌,這選座位又是一門學問,大家都是來談戀愛的,吃飯自然想跟自己感興趣的異性坐在一起,因此互相推脫著不願意先選座兒。
“不坐嗎?”尹清一過來就見其他幾人僵持在一旁,打破了沉默。
她腦子裏沒談戀愛這根弦兒,坐哪裏都是一樣,於是她毫不客氣地率先落座。
這一行為好比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遲遲沒有動作的幾人都動了。
張潯立馬把自己身上的圍裙脫下,跑過去掛在了尹清斜對麵離她最遠的那個椅背上,把一直站在這個座位旁邊的蘇尚擠到了一邊。
蘇尚沒有爭搶,又主動往旁邊挪了挪給張潯讓了位,但他嘴唇都緊繃成了一條直線。
王潞在一旁目光憐憫地偷偷打量尹清:就說她戲過了吧!現在高冷人設不吃香啊!
而被她憐憫的人挑了下眉:我這人設立得真成功!可我把牛批壞了!
然後她幹了件更牛批的事。
她把王潞拉到自己旁邊坐下了。
王潞現在有點懷疑自己的新室友是不是改立什麼更奇葩的人設了,不然她怎麼理解不了對方的腦回路了呢?
以為自己搶占了高地的張潯:……
好你個窮酸摳門兒女,這是在報複他呢吧?竟然故意把他感興趣的人拉走了!
尹清其實是真的沒多想,那個張潯處處看她不順眼,她巴不得對方見著自己繞道走。至於蘇尚她倒是不反感,就是剛才那事還讓她有那麼一丟丟尷尬,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生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