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枝沒想到,江似夢會拿父親和連氏威脅自己。
眼前囂張跋扈的孕婦,也不過是失去摯愛,用孩子拚個前途的可憐女人。
一番自我安慰,連枝上前,按住江似夢的肩膀。
啪——
江似夢突然一巴掌打在連枝手腕上,扭曲著表情:“沒吃飯麼?!一點力氣都沒有!”
眼見皮膚變紅,連枝心裏有氣。
但想到父親和連氏,她不想冒險。
要是連氏有事,父親逼她,她還得求莫叢,還得討人厭。也隻有這種時候,她特別希望姐姐。姐姐聰明能幹,經她手,連氏一定不會像這樣幾乎靠救濟存活。
江似夢翻來覆去就那點手段,還能掀起什麼水花?
連枝按著江似夢的要求,加重力道。
果然,對方哼哼幾聲,斜躺沙發,邊吃水果邊看電視。
不出兩秒,江似夢又抬起眼尾:“連枝!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掐死我啊!”
她有些無語,抬起手,莫名地看著她。
江似夢卻豁然站起,見不得她無辜的模樣,大聲罵道:“你還裝!連枝,你現在是不是還想在背地裏害我,我勸你收起那些小把戲!否則你把我得罪緊了,就不要怪我對你殘忍!但是現在,你更不要以為我原諒你——你把我肩膀都掐紅了,跪下!”
林嬸一直躲在角落看。
夫人與莫叢都同意江似夢住進莫家,加之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如今江似夢的風頭無人可擋。
可眼下,林嬸真的是再也看不下去!
她衝出去,護在連枝麵前,照例不卑不亢迎向江似夢:“江小姐,太太手心本就有傷,她也不是故意把你弄疼的。你讓太太跪下,若是先生知道了,會生氣的。”
聽到莫叢名字,江似夢臉色更差,冷聲一嗤:“莫叢會因為這個啞巴生氣?笑話!林管家,平日你是管家,我尊重你,但現在我教訓連枝,還輪不到你管!”
連枝去拉林嬸:林嬸,你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與她理論。
江似夢摸著自己肚子:“寶寶,對不起,媽媽讓你受驚嚇了,現在媽媽就讓這個臭啞巴給你道歉!”
她抬頭看向連枝:“連枝,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林嬸看到連枝眼中疼痛,心中更加不忍,態度比先前強硬一些:“江小姐,連枝是莫家明媒正娶的太太。你若讓太太給你跪下,若這事傳出去,隻怕是會掃了先生的麵子。到時若先生真的不高興,江小姐你又是何苦?”
江似夢明白林嬸說的有道理,但一時不肯讓步,冷冷看向林嬸:“林管家,我是夫人親自帶進來莫家的,難道在你眼裏,夫人的話還比不上一個連枝麼!”
她眼眸掃向連枝:“不跪也可以,我不是不講理的人。連枝,你現在就去樓上洗衣池,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洗了,記住,全部隻能手洗!”
林嬸著急道:“江小姐,太太手心還有傷!”
江似夢坐回沙發上看電視:“正好,用洗衣液泡泡,免得傷口感染。對了,林嬸,你最好別動幫忙的心思。否則,這次我真的不會寬容你了。”
林嬸聽聞此話,心中又怒又悲,轉過身看連枝,見她正對自己擠出一個微笑:林嬸,我沒事,不就是洗衣服麼,我可以的。
她轉身便走,發出幾聲咳嗽。
江似夢側眸望去:“別對我的衣服咳嗽!惡心!”
連枝抬著沉重腳步上樓。
一夜受寒,感冒病毒在體內瘋躥。
連枝隱忍,在洗衣池認真給江似夢洗衣服。
涼水刺骨,漫過她的手,漸漸失去知覺。
連枝想起莫叢身上的滾燙,他的氣息總是燙的嚇人。
這時連枝在發冷,她想,自己好需要莫叢。
莫叢,你知道麼?
撲通一聲,連枝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林嬸想起連枝衣服洗了許久不見人,去樓上一看,才發現人已昏迷不醒。
驚慌中,趕緊叫其他傭人來幫忙,順便叫私人醫生來!
傭人都被江似夢喝止,她信步走來,睨了眼臉如白紙的連枝。
“還叫什麼醫生!真當莫家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拿來給這種啞巴用?林管家,你不過是個拿錢辦事的,說好聽點叫管家,說難聽點叫什麼,我想你知道!”
她抬起雪白腳尖,踢了踢連枝:“滾回地下室去!”
林嬸憤憤,忍住心疼連枝的淚水,艱難抱她回地下室。
感冒引起高燒。
連枝虛弱到一直在說胡話。
林嬸找來幾片藥,用水衝服喂連枝喝下。
藥性還沒起作用,連枝額頭還是燙得厲害。
林嬸心疼不已,給連枝蓋好棉被:“太太,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去給你熬薑湯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