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惜的不在場證據,在醫院婦產科的手術記錄裏,和醫生的證詞裏,還有醫院的監控裏都得到了證明。
鑒於此,秦川也不便再扣留梁惜的護照,將其物歸原主了。
梁惜出院的那一天,陸曼被放了出來,盡管她之前一直聲稱自己是殺害趙小妮的凶手,但是沒有證據證明她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後來警方們也一再將此進行調查,調查表明陸曼殺害趙小妮的罪名根本就是不成立的,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殺害趙小妮。
至於陸曼當時聲稱自己在趙小妮遇害當天去過趙小妮的家裏,且在審訊室內將她們的談話內容告知了秦川與溫晴,並溫晴還做了筆錄。
但是根據調查陸曼那天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據此,秦川推論,陸曼確實是找過趙小妮,並且二人亦聊的那些話語,與她在審訊室裏告知秦川與溫晴的一模一樣。但是,那個時間點,絕不是趙小妮遇害的那天。
至於是哪一天,陸曼卻未將此告知警察。也因陸曼是初犯替人頂罪,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因此當秦川將陸曼的情況報告給劉學成時,劉學成便說,念在初犯,將關上兩天,給點教訓。
兩天後,陸曼被放了出來,她出來時,梁惜與張恒站在外麵等她。
可能因被關在警局這幾天,不見日光的關係,陸曼的臉色看起來很是蒼白。不過,這個樣子倒顯得比平日裏多了一份素裹。
陸曼看見了梁惜,亦有些許詫異,她臉上的神情突然呆滯了起來,她慢慢地往前走,卻又似不敢往前走,卻又似夢中一般不可置信地往前走,她的心中有狂喜,她的麵色僵硬,她走到梁惜麵前,想對她露出慈母一般的微笑,卻又如何也笑不出。她覺得自己在皮笑肉不笑,聲音顫顫巍巍像個年邁的老太婆。
麵前這個妙齡少女,美麗而又張揚,麵容俊秀,眉目間陸曼依稀可以辨別出自己年少時的影子。這個與她有著相似容貌的少女竟然是她的女兒,是她懷胎十月,又將其丟掉國外的女兒。
那一刻,陸曼突然覺得自己老了,她不可置信地開口:“阿——惜。”
梁惜亦深深打量著這個世界上與她最親的女人,是這個女人給了她生命,是這個女人將她拋棄,然後給了她恥辱的一生。
這個女人很美,盡管素妝未染,卻依舊美得風情萬種。
但這個女人,她看著自己麵無表情,眼神裏梁惜讀出濃烈的冷漠,就像是看到了當初將她拋棄時,眼神裏的決定與冷漠。她心中似有一把鋼尺,重重劃了一下,當她覺然到痛時,她已轉身跑了。
梁惜不知,在她掉頭跑掉的那一刻,陸曼的眼裏的痛楚,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偽裝,不過是她的不確定,也不過是她無時無刻的愧疚。
張恒追上梁惜,好好安撫了一頓。
“其實你是愛她的吧!”張恒一語道破。
“其實你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的吧!”張恒看穿了她的心靈。
其實,當昨日梁惜將所有的一切,將她短小的十八年的命運全部毫無保留地告訴張恒時,張恒便看出來了。雖然梁惜嘴上一直在咒罵,但是他看出來了,她佯裝憤怒表麵之下,是對她的母親深深的愛。
張恒回頭,陸曼依舊站在原地,隔了這麼遠,張恒看見了陸曼深深的悲傷。
“她還在原地。”張恒對梁惜說:“去與她說句話吧!”
張恒說完,梁惜轉眼看向那人的身影,黑黑的一個小點,梁惜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卻看出她一直盼守著往這邊看來,突然她覺得,那個女人看起來特別像新聞聯播裏麵的孤寡老人辦,形單影隻。
“她在看著我對嗎?”梁惜鼻頭一酸。
“對!”
然後無盡的眼淚從梁惜的眼裏湧了出來,像滔滔不絕的江水。
“過去吧!”張恒摟住她的肩。
梁惜被張恒擁住走了過去,走到陸曼麵前,她的眼淚依舊在不停地往下流。她隔著朦朦朧朧的淚水,看見陸曼的眼淚也同樣像滔滔不絕的江水一樣往下流,秋風將她的頭發吹起,粘在粘稠的眼淚上,她亦不在意。
她們彼此淚眼相望,不知是誰上前了一步,她們抱在了一起痛快大哭。梁惜是個找到了媽媽的孩子,哭得亦像個孩子。
張恒站在她們一旁,看著她們淚眼婆娑,露出會心的笑容。
後來,陸曼告訴溫晴那天晚上她們住在了陸曼的房間,躺在她的床上,梁惜將頭靠在肩上,與她說了一晚上的知心話。
那晚,她們像個久別重逢的好友,彼此相擁,毫無芥蒂。
她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陸曼被警方念及初犯放了出來,但是梁德全雖然也是初犯,卻也經各種證據證實,他也不是殺害趙小妮的凶手。
不過,卻又另一樁案子與他脫不了關係,同樣也是一樁命案。是十幾年前的命案,沒錯,死者是白朗,陸曼曾經不顧一切的那個人。
根據十九年前的案件資料顯示,白朗當初的死是個意外,但是那樁案子的報告也是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