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對峙(2 / 2)

不如去死這種話,宋雲村說不出,還是要活,而且好好活。但毀了臉麵,還要怎麼好好活呢?他倒不恨江一靜,但是恨張衎。因為完全是張衎沒事找事。他放著太平日子不過,去招惹不相幹的女人,把人逼瘋,回頭又拉自己墊背。

宋雲村想自己不多事就好了,現在就是張衎躺著,自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一邊疼,一邊想,越想越疼,越疼越想,什麼止痛的方子都不起作用。張衎麵目可憎,可又不可缺少,掛水、方便、調整姿勢都要靠他。

在醫院裏的一晚上,因為無窗,日夜不辨。到了次日早晨五六點鍾,張衎覺得冷,又沒有衣服可以披。宋雲村差不多睡著了,沒有動靜了,張衎就出去買早飯。宋雲村打點滴是不餓的,可是他要吃。結果他買了早飯回來,宋雲村卻醒著,又愁又苦地要對他發火。

因為對方被纏成了半個木乃伊,張衎也不能說什麼,坐在床邊啃蛋餅。不料香味刺激了宋雲村,宋雲村雖然並不想吃,還是叫他出去吃。

張衎出了病房,那裏和昨夜一樣是遍地狼藉,苦痛的人們挨滿了一走廊。有些空著的鐵椅子,不知道含有什麼成分的細菌,張衎不坐,靠著一麵還算幹淨的白牆壁吃早飯。空氣裏消□□水和不通風的悶滯讓他感覺自己快被毒死了。

上午的時候張衎接到電話,要他去公安局做筆錄。張衎走不開,要宋雲村叫家屬來,宋雲村不肯。最後等到中午住院部終於有病房換上去,又請了護工才算安頓下來。

張衎到派出所,做筆錄的警察很客氣。盡管個子五大三粗,手背的指根上也有來曆可疑的老繭,但麵對群眾,特別是受害群眾他們還是比較春風溫暖的。民警問事發過程,張衎自然避重就輕,一問三不知。不知道和江一靜有什麼矛盾,不知道她為什麼出現在那裏,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潑硝酸。

警察當然知道他不老實。因為江一靜抓來也是要審的。一般嫌犯嘴巴緊,那是要點手段逼供誘供的,但這位女嫌犯傾訴欲強,自己竹筒子倒豆一樣把前因後果全吐出來。女嫌犯說,她本來是要教訓那個叫張衎的,因為那個張衎欺騙她感情。如何騙她的?江一靜顛三倒四地講了兩個多小時,期間不斷地重複確認細節,前後筆錄密密麻麻寫了八張紙,把民警妹子的手都寫酸了。

警察就對張衎說,你最好配合一點,確認清楚事實,對嫌犯的定罪量刑也有好處。嫌疑人交代她本來是想潑你的,你朋友給你擋,才被潑到了,是不是這樣?張衎說大概是。警察說什麼叫大概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張衎說我不知道她想潑誰。

這種睜眼說瞎話的家夥警察見得多了,見怪不怪。一個威脅說你現在撒謊就是阻撓辦案可以拘留你,另一個說我們已經知道你和嫌疑人有過節,你朋友和嫌疑人沒關係,還幫助她。

張衎非常地不想承認這一點。按他原本的風格,肯定反嗆警察說她說的就是真的?但現在他實在說不出口,宋雲村的確是為他擋了硝酸,他不能否認這個事實。但關於他和江一靜的過節,他半個字也不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