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一愣，連忙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過去，然後直接問慕瑾年，他在論壇上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很快，慕瑾年就回複，說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現在沒時間詳說，等他出差回來再約個時間麵談。
蘇瞳說不出此刻她的心裏是什麼滋味。
她自問不是一個揪著回憶念念不忘的人，這些年來，她雖然不止一次痛恨自己瞎了眼，卻從未質疑過最初心動的感覺。
可原來，楚漠根本不會彈鋼琴。
她不但掏心掏肺愛了一個人渣這麼多年，還一直深信他婚後不願意碰鋼琴，隻是因為忙於打理生意……
蘇瞳閉上眼睛又睜開，恍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回了一個“好”字，之後再沒有任何心情細想往事，起身去用餐區衝咖啡。
這時，加加醒了，呢喃道：“媽咪，爹地回來了嗎？”
蘇瞳手上的動作一頓，這才想起陸寒時一直坐在那邊的沙發上。
之前她隻顧著看論壇，全然忘了留意陸寒時坐在沙發上做什麼、是否閉目養神。
她下意識地望向陸寒時，見他睡著了，連忙走到床邊，壓低了聲音道：“他回來了，但是有點累，我們讓他再睡一會好嗎？”
“好。”加加咧咧嘴，笑得心滿意足，“我不吵爹地，我會乖的，媽咪，等我的眼睛能看得見東西了，我們就立即回家，我想把我的小畫冊給爹地看。”
“小畫冊？”蘇瞳想了想，說：“媽咪怎麼不知道你有小畫冊？我們可能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你告訴媽咪小畫冊放在哪裏，媽咪回家給你拿過來。”
“因為小畫冊是我背著媽咪畫的，我把小畫冊藏在皮卡丘睡衣裏麵了。其他小朋友每說一次我沒有爹地，我就畫一個爹地送給自己。我畫了很多個爹地，我想告訴爹地，我真的很在乎很需要他。”
“……媽咪知道了。”蘇瞳鼻子泛酸，“是媽咪不好，媽咪竟然不知道加加的心事。”
“我瞞著媽咪，媽咪當然不知道。我是男子漢，不能讓媽咪一邊忙著賺錢養我，一邊還要擔心我快不快樂。”
加加臉上的笑容斂了幾分，感慨道：“都過去了，媽咪，有爹地在，你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就不會再被壞人欺負，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的。”
蘇瞳還是第一次聽到兒子用這種深有感觸的語氣說話，短暫的怔神過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了解加加的內心。
加加的身體還很虛弱，說了一會話後，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蘇瞳一整晚沒合眼，原本還想著衝咖啡提神，此刻在床邊坐下，也懶得折騰了，索性倚著床頭小睡。
一時之間，偌大的空間寂靜無聲。
陸寒時掀起眼簾，看著那邊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
他沒睡著。
蘇瞳對著電腦屏幕恍惚了多久，他就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多久。
有生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默默地關注一個人。
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閑情逸致，他隻知道，蘇瞳一直在翻江大校園論壇，她想知道鋼琴王子是誰。
陸寒時無聲地歎了口氣。
一開始，他沒想著窺看蘇瞳翻什麼帖子，可長夜漫漫，他實在睡不著，加上好奇心作祟，坐的角度又剛好，他就鬼使神差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