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大巫,大巫……”窫窳疑惑地看著他。
巫鹹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撿起地上的玉茶碗,笑著說道:“失態失態,讓你見笑了。”
窫窳狐疑地看著他,剛想問些什麼,那去藥房的侍從回來了。
窫窳接過藥,張了張嘴,終是沒問出口。
“多謝大巫!”
巫鹹親自將他送到門口,在他離開的時候,突然叫住他,屏退左右。待四下無人,問道:“窫窳,你對鍾山君……可有恨?”
窫窳微微一愣,笑了起來,道:“他是我的父親,我怎會有恨?若不是他,當年我也會死在幽冥黃泉岸邊。世人都說父親是怕在下的生父有生還的可能,才不惜讓他灰飛煙滅。至於父親這麼做的真正目的……其實大巫您也是明白的吧。”
說罷,他衝巫鹹行了禮便離開了。
明白啊,怎麼會不明白呢?
鍾山君是惜英雄,他怕鬼顏的屍身被世人唾棄羞辱,怕他的殘魂被禁錮折磨。所以,才用了幽冥之火。
灰飛煙滅,一了百了有時候是最好的結果。
巫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稍稍舒展了些。窫窳是真心視鍾山君為父的。
他轉身腰間銅鈴發出清脆的“叮當”聲,低頭摘下銅鈴鐺,迎著光亮一枚一枚仔細地看過去。
突然發現其中一枚銅鈴鐺裏麵刻著字。
燭……陰……
他用拇指一遍一遍地摩挲著那兩個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大巫這是怎麼了?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嗎?”見他喜笑顏開地進屋,侍從迎上來問道。
“嗯,是有件高興的事。”巫鹹笑著說。
此後不久,傳來噩耗。
窫窳被他的手下二負暗害,帝君大怒,下令抓了二負。嚴刑拷打後得知,是危從中做梗,挑撥離間。
巫鹹被緊急招上了神殿,殿內正中間捆著兩個人,便是那二負和危。旁邊還有一個小童,哭得抽抽噎噎的。鍾山君站在眾神之首,距離太遠,巫鹹看不清他的表情。
“帝君。”巫鹹作揖行禮道。
“巫鹹,窫窳可曾去過靈山求藥。”帝君問道。
“回帝君,窫窳一個月之前確實曾到靈山求藥。”巫鹹回道。
“他可曾說過是為誰所求?”帝君又問道。
“為他的手下二負。”巫鹹據實回答道。
“此話當真?”
“臣下所言,句句屬實。臣下身邊的侍從皆可作證。”巫鹹說道。
“帝君,少主差我將那藥送給二負大人。小的在二負大人居所前遇到了危大人。他問明了小的的來因,對小的說二負大人在練兵場,要好幾日才能回來……他說……二負大人的病情耽擱不了。小的……小的又去不了練兵場。……危大人就提出由他轉交……所以……所以小的就把藥交給他了。”小童抽抽嗒嗒地說道。
“帝君!在下是幫忙送了藥沒錯,可是這藥在下是原封不動地轉交給二負大人的。”危爭辯道。
“那為何二負吃完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帝君震怒道。
“必是那窫窳在其中加了別的藥想害我!”二負怒目圓瞪。
“你胡說!我們家少主從靈山回來就直接把藥包遞給我了!連打開都未曾打開過!”小童紅著眼睛爭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