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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有沒有覺得今天廠長有些不對勁兒。”
四人剛剛走出廠部大樓,便迅速分成兩撥,前三人低頭交談著,獨留下最後一個略顯禿頂的年輕人,孤零零的走在後麵。
“我也是感覺有問題!”一個戴黑框眼鏡的高瘦男子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很認真的分析道。
“會不會是有什麼變故?”另一個壯實青年一臉的擔心。
“也許!”
最先開口的灰衣青年也是一臉凝重。
“那怎麼辦?”壯實青年更加忐忑。
“這麼沒看出來,你看著壯實,膽子卻小得跟芝麻似的,就算有問題也落不到咱們頭上,喏,後麵的那位,才是正解!”黑框眼鏡青年,帶著自信的笑容,朝著身後努了努嘴。
壯實青年順著黑框眼鏡青年也朝後麵看了看,厚實的圓臉上閃過一絲鄙夷,呸的一聲朝著旁邊吐了口吐沫,一旁的灰衣青年立刻拉了下壯實青年:“咱們背後說說就行了,沒必要當麵得罪人!”
“得罪人?你覺得他還是人嘛?我爺爺和二叔就死在他們家的作坊裏,在別人眼裏他們或許是人,可在我牛友寶這裏,他們連畜生都不如!”叫牛友寶的壯實青年突然憤慨起來,看著後麵的禿頂青年眼裏滿是仇恨。
幸虧身邊有兩個夥伴拉著,沒讓牛友寶舉動更過分,可饒是如此,一些辱罵的話還是說了不少。
低頭走路的禿頂青年,頭更低了,下巴幾乎都貼到了胸口,連更是燒得發燙。
自打他隨著哥哥留在大陸,類似的情況便時有發生,饒是他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麵對辱罵和質疑,他還是心痛不已。
他隻想用自己的雙手去實現自己的價值,可為什麼偏偏讓他背負那麼多曆史的負擔,他的肩膀很弱,根本承受不起。
越想,心裏越委屈,腳步也就愈發的快了。
他要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可走著走著,他的頭忽然被撞了一下,疼痛讓他下意識的抬頭,不禁怔了一下,之後不情不願的叫了聲:“哥!”
“怎麼了?又不高興了?”
“沒有!”禿頂青年,搖了搖頭,但陰鬱的臉任誰都能看出什麼叫做鬱悶。
“是不是又有人跟你過不去了?”
“哥,我餓了!”禿頂青年根本沒理會他哥的問話,直接岔開。
來人笑了笑:“可以嘛,這回沒被氣飽,有長進。”
“我已經麻木了,沒長進也得長進了,誰讓我是陳家人,你是廠裏的副總工程師,沒人敢找你麻煩,可我……就是個小小的技術員,做得再好也架不住成分差,這就是命!”禿頂青年看著自己的親哥陳耀陽,老氣橫秋的長歎一聲。
一番話說得陳耀陽也有些愕然,張了張嘴,可還沒等他說出口,便聽到禿頂青年平靜的繼續說道:“哥,我不想待在國內了,我想去找美國找父親,既然這裏的人不待見我,我又何必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之大,就沒有陳耀暉施展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