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1 / 2)

剛才那溫和有度的臉,此刻竟然隱隱有了些怒意。他神情嚴肅道:“未出閣?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能如此不知輕重?當什麼訟師也就罷了,還去澡堂子探什麼股間有痣的男子!”

也怪不得他生氣,他聽到“喻然”這個名字開始,就不自覺地把自己代入了兄長的角色,總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拉著她小手教她學走路的少年,而她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喻然突然間被訓斥,而這訓斥的口吻又像極了她阿娘,心中升起了無名之火,不滿道:“蕭刺史說的什麼意思?我剛才已經在公堂上說過了,是我同伴去確認證人股間有痣的事,並非我親自為之。再說這本來就是事主自己承認的事,我又沒有從中做什麼手腳,跟我出閣沒出閣有什麼關係?”

簡直莫名其妙,案子都審結了,還叫她過來公私不明地教訓一通。長得好看就可以這般無禮嗎?

“你有沒有做手腳,我比誰都清楚。你知不知道誰給柔深贖的身?”他見她惱了,索性把話跟她說清楚,得讓她知道,這個柔深的事他不是一無所知。

喻然猛然間明白過來,原來他就是那個金主啊!這蕭刺史的斷袖之名果然不假,來清州這麼多時日遲遲不上任,竟然是去物色小倌兒了!

怪不得柔深那麼輕易就答應配合上公堂作證,正常男人但凡有出路,誰還願意繼續當小倌兒?抱著張氏那樣如花似玉的媳婦兒不是更好嗎,哪怕她肚裏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也比委身男人要好啊!

她嘴角抽了抽,不知是否應該扯個笑容出來掩飾自己的震驚之情。

幸好她不是那種陷入情網就出不來的人,雖然前幾日還迷他迷得要死,但今日得知他就是蕭謙之後,她立刻就清醒了。

她悄悄離他遠了半步,訕笑道:“原來今日之案竟然是奪了蕭刺史心頭所愛,實在是抱歉。但人家柔深與張十七娘原本就郎情妾意,你插手人家本來就不對。如今案子已結,想來刺史也不可能再把人召回來重新審理了,還是另謀佳人吧。”

蕭謙聽了她的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裝糊塗呢,還是真這麼認為。但是若讓他解釋元魁如何想要布置柔深這顆棋子,他又如何順水推舟想要破壞元魁的棋盤,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況且現在也不是解釋此事的時候。

喻然覺得自己戳破了人家的心思,實在是不太給刺史麵子。作為一個久經公堂考驗的訟師,她還是不太輕易跟官爺過不去的,這樣對自己將來沒什麼好處。

“刺史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走了。”此刻官爺心情不好,她還是躲遠一些為好。道完別,她轉身剛想開溜,脖頸後頭的衣領卻冷不丁被蕭謙拎住了。

這次他再也不像上次那樣手滑了,抓住衣領的修長手指極為有力:“別的也就罷了,你敢說那日你沒有去湯泉清池?”

喻然的臉噌的一下紅透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自己假裝鎮定是一回事,被人當麵戳穿是另一回事,雖然她不是那個被看的人,可她站在門外,人家在屋裏,她更像加害人,是不占理的一方。

她趕緊求饒道:“我沒有說我沒去過……去過,你先放開我。”

他像拎一隻小兔子那樣把她提到身前,臉從她一側肩膀上探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放開你?又想使什麼手段跑掉?”

那日她扯掉他的浴巾,讓他在大敞的浴室門前赤/身/裸/體,雖說沒人看見,但那侮辱的意味比當眾扇他的臉更甚!

喻然被拎得沒招兒,雖然他抓的是衣領,不疼,但跑不掉的感覺十分不爽。而他那張曾經把她迷得七葷八素的臉就堪堪在她的眼前,讓她回憶起那日貼在她背上的胸膛,感覺烈火攻心又寒意顫顫。

她低下眉頭討好道:“蕭刺史,我錯了,那日我真不知是你。我還以為就是個尋常人家的美貌郎君,所以隨意看了看,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說到這裏,蕭謙忽然想到她之前還有過給他送東西的事,還有拿著一幅畫與他搭訕的事,原來這小丫頭竟然是個喜歡沾花惹草的,任性不是一天兩天了。

“尋常人家的美貌郎君就可以隨便撩撥麼?”他手上又緊了緊,沉聲道,“你之前到客棧給我送東西,又到湯泉清池找人,這些事你阿耶阿娘知道嗎?”

喻然被他抓得難受,忍不住雙手從前麵扯自己的領口,好讓脖子那裏舒服點。她不想說實話,但倘若說這些都是爹娘許可的,不明就裏的外人肯定以為喻家的家風不嚴,有損爹娘顏麵。

她隻好如實道:“不……不知道。”

說完又覺得這人真是管得太寬了,她又沒違法亂紀,他什麼身份非要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