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她這麼客氣顯得十分疏離,蕭謙抬手道:“公堂之外不必多禮。再說方才我看你笑臉相迎,想著你是以師妹身份與我打招呼的。”

喻然臉色不太自然,嘴角想扯出個笑來,卻隻微微動了一下。誰說她對他笑了的?她才沒有!前兩日在牢裏被那隻老鼠嚇丟的魂還沒回來呢,笑得出來才怪。

“蕭刺史恐怕是誤會了,在下可不敢對刺史不敬。方才是跟友人打招呼。”她看了看後麵的吳靖,對他揮揮手。其實她跟吳靖也說不上多熟,但這不要緊,重要的是對比效果。隻要她表現出來跟吳靖比跟他蕭謙熟,那就是不給蕭謙好臉子。

“你是說吳司馬?”蕭謙回頭看看吳靖。因汪進被革除公職,州府司馬之職出缺,而吳靖這段時間在民間風評極好,處處傳頌,蕭謙便順應民意將他提拔為州府司馬,協助律法、庭獄之事。這是蕭謙第一次帶他出來辦理公事,誰知竟遇上喻然。

油壺子混混,到哪裏都是她的友人。蕭謙冷笑道:“阿然認識的男子果然多,看來下次還要再找機會多關你幾個時辰,你才長記性。”

喻然聽到這個“關”字,臉色又白了白。

吳靖不知兩人為何如此說話,似乎與他有關,但他又沒做過什麼。他看兩人說話不痛快,又惦念著還有事情沒辦,對蕭謙道:“蕭刺史,還有急事未辦,我們先走吧。”

蕭謙得了台階,回頭看了吳靖一眼,又麵無表情地對喻然道:“等我忙完這兩日就去探望老師和師娘。”

喻然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蕭謙那句話帶著警告的意味。難道他要去她父母麵前告狀嗎?

楊卓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一句話也沒有機會說,好不容易等人都走了,才湊上來問喻然:“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怪我說你這贏了官司為何還如此不開心,是不是那日去湯泉清池找人,被他發現了?我那日就跟你說,那是男澡堂,你不要輕易進去,你非不聽。他後來把你關了幾個時辰,是不是也因為此事?”

喻然原本覺得此事已經過去了,冷不丁又被他提起,煩躁得很:“我哪裏知道是不是?就算是,他算什麼人啊,憑什麼因此就關我?哪條律法說女子不能去男澡堂?我連霓裳院都能去,去個湯泉清池算什麼……”

“阿然!”

這話還沒說完,她就人喝住了。這聲音如此熟悉,熟悉得讓她頭皮發麻,手腳冰冷。

她驚恐地轉身,映入眼簾的果然是她最怕的阿娘和靜縣主。

和靜縣主要做幾件衣服,別人買不到合她心意的料子,她就親自出來采買。她從衣裳鋪子出來,遠遠看見喻然在和兩個男子說話,楊卓在一旁站著,心中疑惑是什麼人,就過來看看。

結果走近之後那兩個男子剛剛離去,喻然在大放厥詞。所說之事如此駭人聽聞,真是衝垮了她多年一退再退的底線。

出格至此,駭人聽聞!

縣主一旦被惹惱,後果就不堪設想。

一炷香後,喻然已經直直地跪在祠堂裏。和靜縣主命容娘去拿家法,容娘見她氣得雙目似要噴出火來,雙頰也是平日難得一見的紅色,也不敢不從,去拿了鞭子過來。

喻鬆聽說這情形,趕緊跑去律學館找喻崇景。

喻崇景匆匆趕回來,見這一怒一跪的情景,頭上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對和靜縣主道:“夫人,阿然這是犯了什麼事呀?孩子犯錯事小,你氣壞了身子可不行,要不你先出去歇歇,我來教訓她?”

他一臉討好,和靜縣主卻更怒了:“你教訓她?!你何時舍得教訓她,成日就知道寵著慣著!上次回來為什麼不跟我說她被謙兒關起來的事?謙兒無緣無故為何關她?”

喻崇景確實沒有太追究為何蕭謙當日要關她。她說自己言語間得罪了蕭謙,但蕭謙明明不是那種隨便就能被得罪的人,惹他發那麼大脾氣,估計喻然闖的禍不小。隻是當日蕭謙就把她放了,喻崇景也不甚在意,就沒有深究。

他臉色沉了沉,走到喻然身邊問她:“阿然,你到底如何對謙兒不敬了?”

喻然心中氣悶,遇上這個蕭謙真是流年不利,以往闖的禍都能大抵遮掩過去,沒想到他來了就成了禍事大小的標準,被他關起來被認為一定是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錯。如今阿娘聽到了她的話,更解釋不清楚了。

平時她都是撒嬌賣萌裝乖巧糊弄過去,如今被抓了現行,很難再糊弄,隻好小聲解釋說:“就是案子的事情……”

和靜縣主已經不再相信她了,打斷她的話:“我看對謙兒不敬是假,謙兒氣她胡來是真。以往我以為她跟你學習律法,再怎麼胡鬧也不會出格到哪裏去,誰知今日竟然聽她親口說去什麼霓裳院、湯泉清池,那些地方尋常女子聽了都會臉紅,她倒好,不光去了,還在街上招搖吹噓,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