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1 / 2)

原來是這樣,白費了她的小銀票。她招手叫楊卓過來,兩人一起進了屋坐下,店家很快上了茶。

喻然笑道:“我正想問你呢,這幾日狀子攤是什麼情形?”

楊卓裂了裂嘴角想笑又沒笑出來,苦著一張臉道:“生意倒是來了,但是是個難題。”

以往有什麼難題都是喻然來解決,這次也不例外。事出緊急,他也知道喻然有正事在身,但不盡快找到她又不放心。他小聲道:“你還記得前兩日來我們狀子攤那個蔡三娘嗎?”

這幾日發生的事比較多,喻然不記得有這號人物,茫然道:“哪個蔡三娘?”

楊卓急道:“就是和方十六娘一起過來那個女子,嫌我們沒出好主意,去找了盧棠。”

喻然想起來了,那天是有兩個小娘子過來跟他們說被許佑騙了身子的,其中有一個脾氣不怎麼好,轉身走了的。說來也怪,以前沒跟許府打交道,不覺得這個府邸的存在感有多強,如今忽然要調查他們家的事,就好像總能碰到他們。

“她不光是被騙了身子,還懷了許佑的孩子。那盧棠真是見錢眼開,聽說蔡三娘懷了許佑的孩子,就立刻派人去給許府傳話,拿許府的賞金。”楊卓滿臉不屑,雖然他也愛財,但還沒做這種送人性命的事。

喻然已經告訴她,未婚和奸男女各判一年半徒刑。這種情況若是雙方能低調完婚或者遮掩過去便罷了,若要鬧起來對雙方都沒什麼好處。偏偏她沒聽喻然的話,去了那盧棠的攤子。結果盧棠很快將她送到了許夫人麵前。

許夫人當然不能讓她將自己的兒子拖下水,於是雷霆手段,將她軟禁起來,派人去給蔡家傳話,要麼答應讓她給許佑做妾,要麼就別想再見到她。

許家富甲清州,許佑又是獨子,普通人家的女兒能嫁給他當妾自然是十分不錯,可這蔡家卻不一樣。蔡家本身也是大戶,而且蔡三娘的兄長在軍中有官職,據說是個副將,品級不低。許家再怎麼有錢也隻是商籍,娶了官家女子當妾,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許家和蔡家商量,蔡家多陪些嫁妝,把城裏的鋪子、鄉下的莊子一齊陪過去,方答應將蔡三娘娶為正妻。

這樁八卦挺可笑也挺可悲,蔡三娘原本身份不低的官家小姐,竟然要陪上如此多財產下嫁。喻然歎道:“這女子還是不能隨便上當啊,男人說幾句話就把自己和家人的一輩子賠進去了。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

楊卓道:“不是,你先別著急感歎這個,現在開始聽我說重點。”

講了這半日,竟然還沒到重點?喻然撇嘴:“你真是嘴碎,到底要講什麼?”

楊卓被她鄙夷慣了,也不太放在心上,認真道:“這個蔡三娘準備嫁給許佑為妻,可是許佑原本是定親了的,是洪家的五娘子,名喚洪瑕。”

洪家喻然是知道的。若說許家是清州首富,則洪家是僅次於許家之下,而且兩家所營生意不是直接競爭關係,而是上下遊相關。譬如許家有家店賣胭脂水粉,洪家有家店買賣胭脂水粉的原料;許家經營書畫,洪家賣丹青毛筆宣紙,總之生意上是錯綜複雜的關係。

楊卓繼續道:“一年前許家和洪家定親,當時親家和睦,簽了契約,約定洪家店裏的東西賣給許家時讓幾分利。可是這親事定下來之後,還沒完婚便聽到許家要與蔡家結親的消息。洪家老爺身體本來就不好,常年臥床,這一生氣病情更是加重了,恐怕時日無多,家中長女和女婿都已從京城出發往家裏趕。”

洪家長女嫁給寧遠將軍廖屏,正五品下,也算是個不小的官,這也是當初許家看上洪家的一個原因。

喻然道:“這許家是想悔婚?”

楊卓說了這許多話,口舌有點幹燥:“你聽我說完。那個洪瑕聽說許家背信棄義,父母又傷心難過,實在氣憤不過,便親自去許府問個明白,可這一去就不複返了,再也沒見她回來。洪夫人派人來問我,能不能去幫忙把她救回來。”

這個許府也太可惡了,哪個小娘子去了他們家都要扣下來敲一把竹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難道就不能去報官嗎?”她問完這句話就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報官確實沒什麼用,洪瑕這種大家閨秀,去許家必然低調行事,不會輕易被人看到。沒有人證,就沒有證據去搜查。

許府那麼大又那麼複雜,官府即使進去搜查,也不一定能找到人。更何況以許府的勢力,州府想要搜他們一定不那麼容易,要不然蕭謙早就隨便找個理由進去探訪一番了。

“許府有太宗給的丹書鐵劵,除非聖人有旨,否則不能隨便搜查。再說那許夫人賴皮得很,非說洪瑕沒有去過許府,洪家拿他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楊卓答道。

果然是這樣,太宗的丹書鐵劵,即便是聖人也要有明顯得證據才能破門而入,否則便是不孝。區區一個商籍人家,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看來這許府當真是深不可測。